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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琪 -【大享情緣之三】繫情酷男 關閉[複製鏈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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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7-30 12:45 PM|只看該作者|倒序瀏覽
成為伊莉的版主,你將獲得更高級和無限的權限。把你感興趣的版面一步步地發展和豐盛,那種滿足感等著你來嚐嚐喔。
內容簡介
這個男人有性別歧視喔!
別看她長得嬌小天真又可愛
所有該會的「技能」她可是一把罩
當他的貼身保鏢一定沒有問題的!
不過……要她用「未婚妻」這個身分做為掩飾
她就不敢保證自己能不能做到了……
為了順利完成任務,外加證明自己的能力
她努力習慣和這個強力發電機朝夕相處
也儘量「忍受」他對「未婚妻」的親密舉動
只是她沒料到自己竟然那麼不爭氣
非但貪戀起他的身體和溫柔
更貪婪的想得到他的真心疼愛和承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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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香
發表於 2008-7-30 12:47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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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青風四狂組」是由四個意外結為莫逆、情同兄弟的男子組成,「青風」是他們就讀的高中之名。

  「青風高中」位於臺灣中部,為一所專收權貴子弟及外籍學生的私立貴族高中。四名年紀略有差異的少年因著不同理由而進入學校,繼而熟悉、結為知交好友。

  一年後,四人再因不同原因離開了青風高中,可四人在接下來的十數年間一直保持聯繫,即使因為忙碌而鮮少見面,但四人間的情誼仍不曾淡褪。

  「青風四狂組」的成員包括──

  石油大亨陸振軒,英文名路克。

  中美混血,紅褐發色、深藍眼眸,一點東方人的影子也沒有,個性火爆粗獷,霸氣十足。

  因開採油井成功,一夜致富,名下有數間用來打發時間,與石化業相關的科技公司。

  商業大亨翟爾傑,英文名傑森。

  東方人,黑髮、深琥珀色眼眸,為臺灣知名商業世家中不太受重視的一員。

  個性狡猾,口才超好的笑面虎,在紐約華爾街擁有一家知名的投資顧問公司。

  權勢大亨,安德列。柯倫。

  擁有四分之一中國血統的德裔美國人,父親為現任聯邦參議員兼國安局特別顧問。

  金髮綠眸,長相耀眼迷人,看似優雅舒懶貴公子,其實個性穩重謹慎,思緒細密,目前正考慮要不要遵從父意步向政治之路。

  黑道大亨,辛薩亞。克羅列。

  義裔美國人,黑髮黑眸,個性捉摸不定,帶點兒恣意妄為的狂性,目前掌理位於拉斯維加斯,全球連鎖的銀河飯店。

  背景帶著一絲神秘的他,外人僅知他是世界知名富豪安東。克羅列最小的兒子,卻不知安東。克羅列除了是富豪,還是義大利黑手黨在美國的領導大佬之一。

  四個莫逆之交在不同的領域中成就了一番事業,躋身大亨之列,優遊在金錢、權勢之中。

  他們的愛情故事也陸續展開……




  第一章

  美東 華府

  晚上八點,一場小小的「激戰」正在一間隱密性極佳的房捨裏進行著……

  偌大的雙人床上鋪著海藍色絲綢床單,上頭男女火熱交纏的身體形成一幅放蕩無比的畫面。

  臥室寬廣的空間中,欲望的氛圍隨著兩具身軀愈來愈緊密交纏的律動而愈發濃郁。

  身下女人的嬌吟哀求,讓安德列。柯倫更加用力地擺動腰桿,朝她撞擊、衝刺,耀眼迷人的俊臉上漾著邪氣慵懶的表情,翡翠般的眸子透出一絲緊繃之色。

  「我不行了……啊……」女人氣息急促,口中呻吟著,兩隻腴白的手緊緊揪住壓在自己身上男人的背部,扭動著需索的身軀,迎向他每一次的衝刺進擊。

  「妳當然可以……」耳中傳進的嬌吟求饒聲,令安德列有力的大腿更加撐開她的雙腿,放肆地在她的體內進出。

  他俯頭攫住女人挺立亢奮的乳尖舔弄咬囓,一隻大手挑弄撫觸她身上每一處敏感地帶,每一個挑情的動作彷若精心計算的精准,更加喚起身下女人體內的欲望,同時刺激自身需求的強度。

  「啊……太棒了……」女人狂熱的囈語呻吟著,強烈的快感滿足令她渾身顫抖不已,嬌豔的臉上佈滿沉溺欲海中的癡迷紅潮。

  他唇邊的微笑加深,開始加快進入那愈發火熱甬道的速度,男性欲望不斷用力衝撞。

  女人的氣息愈來愈急促,吟叫聲愈來愈高亢,一聲接著一聲……

  直到感覺女人體內傳來強烈的痙攣,他方尋找自身的解放,在用力幾次撞擊之後釋放而出……

  然後在胸膛猶上下起伏、喘息尚未平息前,他已由女人身上翻離,下了床走向浴室。

  不一會兒,安德列由浴室出來,回到床上半倚靠在床頭,伸手打開擺在床頭櫃上的一個精美盒子,取出一支雪茄點燃,一邊抽著雪茄,一邊垂眼看著力竭癱軟在床上的女人──艾絲。

  艾絲是華府某位參議員的助理,也是這個圈內有名的交際花,美豔成熟,個性熱情又有勁,十分吸引男人的目光。而跟這種「花蝴蝶」般的女人在一起,既可以滿足男性無法避免的生理欲求,又可以免除情感方面的「麻煩」,實為一舉兩得,所以對於兩人己維持近一年各取所需的親密關係,他覺得十分滿意。

  呼吸終於平穩下來的艾絲微睜開眼,對著安德列綻開一個風情萬種的魅惑笑容,然後翻個身,挪移身軀偎向他,紅唇朝他嘟去。

  安德列體貼地俯頭,唇片拂過她豐滿的唇,仰頭回以一笑。床頭昏黃的燈光在他耀眼迷人的半邊臉龐形成陰影,讓他唇邊的笑容顯得邪氣挑逗,一向優雅的氣質頓時轉變成魔幻魅力,殺傷力十足。

  「多謝妳答應我今晚的邀約,共用快樂。」他輕喃的聲音由兩片唇瓣間逸出。

  「安德列,你怎麼還是這麼客套呢?」艾絲嬌笑著,漾著滿足的眼上揚,嬌媚的睨著他,「憑我們這麼久的關係,應該已經跨越客氣這個階段了吧!」她的嗓音親密,帶著暗示。

  「禮多人不怪。」安德列低喃出一句中文,睞了眼緊貼在自己身旁的女人眼中算計的光芒,眉心不著痕跡地皺了下。

  他會和艾絲維持比其他女人更長久的親密關係,是因為兩人之間早已有著默契,也一直不曾越界。可最近他卻開始感覺到艾絲似乎想要打破這種默契,而他並不樂見。

  「你在說什麼啊?」聽不懂中文的艾絲嘟起豐滿的唇瓣,語音透出不以為然的嗔怨。

  她一向是社交界中最受男人注目的「公主」,能得到柯倫家族中最閃亮的金童安德列,她心中一直覺得很是得意,唯一較不滿意的一點是,她總是無法摸清他真正的心性喜好。

  她努力了將近一年,這個「金童」卻只願遵循最早先的約定,怎麼也不肯多付出一些。除了在床上可以感覺到他熱烈的欲求及體貼的給予,他從來不曾顯露出想與她多接近、更進一步瞭解她的意圖,而這一點令她很是挫敗。

  隨著時光流逝,她對他的渴望已逐日增加,她已經無法再滿足於純粹只是他的「床伴」了!她想要更多……

  「我是說,和妳在一起一向是個十分愉悅的經驗。」安德列微笑瞥向偎在自己懷中的艾絲,語氣有絲揶揄。

  「你真的這麼覺得?那我畢竟是和別的女人不同的,是吧?」錯誤解讀他話中之意的艾絲揚起矜傲的笑容,「你今天臨時邀約,差點讓我無法排出時間呢!」一向讓男人捧在手心的她,很是滿意他的「軟化」,語氣不覺透出一絲驕傲自得。

  「妳的『排除萬難』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安德列彎起嘴角,將抽了一半的雪茄摁熄,轉頭俯視緊攀在自己身側的女人,「若我不對妳做些補償,似乎也有些說不過去……」綠眸透出一絲狡猾邪氣,他的大手輕撫她的下顎,指尖輕揉,玩弄她敏感的耳垂。

  艾絲口中立刻逸出一聲輕吟,眼中頓時泛出欲望需索。「安德列……」

  安德列勾勾嘴角,邪氣一笑,輕喃,「想要更多?」他的一隻指頭由她的頸項皮膚往下畫,滑過頸肩,直接來到她胸前乳房頂峰,已然亢奮挺立的暗紅色乳尖上輕揉,挑逗著。

  「是的……」艾絲輕輕喘息,「安德列……求你快點,別這麼幔吞吞的……」他的指尖令她幾欲發狂,欲望已然高張,她忍不住伸手抓住他的手腕,令他整個手掌覆在她渴求腫脹的乳房上。

  「啊!我讓妳失望了嗎?」安德列調侃的睇著她,大手毫不抵抗地握住她高聳的豐滿,徐徐搓揉起來,順遂她的要求。

  「啊……」艾絲滿足地呻吟出來。

  觀察著她的反應,安德列再次微笑,正待更進一步挑弄她時,床頭櫃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由手機鈴聲聽來,打電話來的正是他的助理薛吉爾。

  他的助理當然知道他此刻身在何處、正在做什麼,若仍是執意來電,肯定是有極為重要的事情。

  心念電轉,安德列停住手上的動作,反手撈起手機,按下通話鍵。「什麼事?」

  耳中持續傳來的話語令他臉色微變,綠眸底一道不明光芒閃動,「我知道了。」他簡短回答後切斷通話,人也跟著由床上翻身而起。

  「怎麼了?」看著突然下床、走向更衣室的安德列,艾絲嬌媚的眸中閃動著欲求不滿的不悅之光。

  「抱歉,艾絲,我有事得離開,恐怕無法再陪伴妳了。」安德列伸手打開更衣室的門,姿態優雅從容,毫不顯急躁。「如果妳也想離開,我會請管家為妳安排車子送妳回去。」

  彷佛下逐客令的話語令艾絲心中倏地升起怒意,可尚未滿足的欲望讓她還是勉強按捺住情緒,嬌聲嗔道,「安德列,別走,我要你再和我歡愛一次,公事可以等一等。」

  套上乾淨襯衫的安德列走出更衣室,邊扣著扣子,邊對著斜倚在床上,擺著撩人姿態的艾絲搖搖頭,安撫的眼神睇向她,「抱歉,艾絲,我真的有事,下回再補償妳,嗯?」

  看他逕自著衣,絲毫沒有順應她的要求,艾絲無法忍受地由床上坐了起來,「安德列,你真的不肯留下來陪我?」她的語氣開始透出惱怒,「什麼公事那麼重要,需要在這種時間處理,還讓你連緩一下也不肯?!」

  「艾絲,我們之間不是那種關係。」安德列系好皮帶,抓來一條領帶套在自己襯衫領口上並動作著,綠眸帶著一絲嘲弄瞥她一眼,語音依舊淡然平靜,「別要求不可能的事。」

  嬌豔的臉龐隨即變色,艾絲眼底升起一絲難堪,「你怎麼可以對我說出這種話?!」無法置信的情緒令她的嗓音顯得尖刻,憤懣質問的話語脫口而出,「憑我們這麼長久的關係,我難道沒有權利要求你多陪伴我一會兒?!」

  靜靜看著透出難堪怒氣的豔容,安德列彎身拿起隨意披在椅上的西裝外套,「我會請管家為妳安排車子,送妳回去。」他邊說邊朝房門走,最後一個字落下後,他拉開門,走了出去。

  數秒後,一陣憤怒的尖叫聲隱約由合攏的門後傳了出來,傳進他的耳中,令他微微皺了下眉。

  默契已被打破,看來他和艾絲的關係已到了該結束的時候。

  

  十五分鐘後,安德列來到與他的房子位於同一區另一頭的堂皇大宅──柯倫家傳承數代的祖宅。

  在大宅書房中,安德列見到他的父親──現任聯邦參議員威廉。柯倫。

  安德列微皺起眉頭看著父親,「您不是應該躺在床上休息嗎?」

  「我為什麼該躺在床上休息?」威廉由手上的檔抬起頭,不解地看著突然跑回來的兒子。「我還有好多份資料沒有看完,而且現在才十點不到……你可曾看過我這麼早睡?」

  「在回家途中意外遭受狙擊而受了點小傷的人,不是應該在床上休息嗎?」看著臉色如常的父親,安德列歎了口氣,很快明白有人又「謊報」消息,引他趕回大宅了。

  「我沒有受傷……」威廉眼中先是浮起迷感,隨即又被恍悟之色取代,跟著歎了聲,「伊特又誇大其詞騙你立刻趕回來了。」伊特是他的助理,聰明忠心、做事細心,就是說話稍喜誇大,尤其是對他的兒女們。

  「伊特是這樣告訴薛吉爾的。」安德列的語氣有著一絲無奈,「使得我不得中斷一個約會,趕回來看你。」

  威廉揚揚眉,冷靜的說,「那還真是抱歉了。」

  安德列勾勾唇角,「到底是怎麼回事?」

  「今天我接到一封信,有人打算以你的性命來要脅我終止推動一六四法案。讀完信當時我順口對伊特說,這封信的內容就宛如有人突然給了我一槍似的,讓我有一種受創的感覺,有人要傷害我的親人讓我的心中十分震驚憤怒!」威廉看著坐在書桌前方的兒子,心中明白敵人就是很清楚安德列除了是他的兒子,同時也是他最得力的核心幕僚,所以才會拿安德列的性命安全來威脅他。

  「刪減軍武預算的一六四法案?」安德列挑挑眉,「那個法案的確會得罪某些人,不過他們的動作也未免太急了點!」

  「我也很意外。」威廉承認道。「今天收到威脅信後我做了一番思索,然後做了一個決定,本想明天找你過來再說,既然你已經來了,我就直接告訴你吧!我決定為你請個貼身保鏢。」

  「什麼?!」安德列眼神訝異,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你沒聽錯。」威廉語氣肯定,「我打算聘請適任的保鏢貼身保護你,直到威脅解除。」

  「不必了,父親,我不需要保鏢。」安德列出聲拒絕,心中有著啼笑皆非的感覺。「這種事也不是頭一遭發生了,你不需要為此傷神,我並不以為意。」父親最近半年推動的一六四法案本來就很容易引發既得利益者的不滿,接到威脅信函也早在他的預料之中。而一向在幕後幫父親策畫、做為幫手的他會成為目標也是很正常的事,他並不覺得驚訝。

  「我已經決定了,也會儘快找到適當人選。」威廉不願改變主意,語氣更加堅決。

  誠如安德列所言,之前他已經歷過幾回這種「威脅」,可這次不一樣,這回威脅信中的措辭令他感到十分不舒服,而他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覺。

  「父親……」安德列歎息地看著坐在書桌後方的父親,「我有保護自己的能力,也會多加留意身邊的異常狀況……這樣還不夠嗎?」

  威廉。柯倫靜諍看著兒子,沒有回答。

  

  臺灣臺北晚上十一點零五分

  最後一位客人終於心不甘情不願地走出「暗夜玫瑰」咖啡館之後,喬子瀅隨即鎖上玻璃門,按下鐵卷門的開關,然後轉身朝櫃檯走去。

  她走進櫃檯裏,推開後方牆上的一道門走了進去。

  儲藏室兼休息室的房間裏,右邊牆邊一層層落地網架上整齊排列著器具用品,左邊一張靠牆的長桌前方,一個長相美麗的年輕女子面對一台筆記型電腦而坐,十指在鍵盤上飛舞敲打。

  喬子瀅走向年輕女人,「老大……」

  飛舞中的手一僵,年輕女人──高育棠轉過頭,一雙黑白分明的眼對喬子瀅瞪了過去,「什麼老大?難聽死了!跟妳說過多少次了,別叫我老大!我們又不是什麼黑幫組織,妳這麼叫我會讓人誤會的!我只是個咖啡館的老闆,?」

  「真是咖啡館的老闆就好了!」喬子瀅不畏對方的眼神,口中咕噥著,「那就叫妳老闆好了!」

  「妳!」高育棠直瞪眼,對「同行」頑固又不開竅的腦子實在是很無奈。「算了算了,我忙到已經沒力糾正妳了。說吧,找我什麼事?」眼前這個子瀅姑娘是個比她更迷戀又專精電腦的人,除了輪班照料咖啡館外,絕大部分時間都窩在自己房裏,泡在電腦前面,會跑來找她一定是有事。

  喬子瀅立刻想起自己找她的目的,「老闆,這一回『美人幫』接下的任務讓我去好不好?」

  高育棠露出詫異的眼神,「妳是指保護聯邦參議員之子的那件任務?」

  「就是這件任務。」喬子瀅猛點頭,「既然這回不是屬於直接……呃,殺人的任務,而是當保鏢,那就讓我去吧!我不會有問題的。」

  高家專門從事高難度的任務,其中也包括殺人或保護人的工作。不過想找高家人做事並不容易,還必須經過特殊管道。另外高家也不隨便接受委託,得經過主事者審慎評估之後才能決定。

  喬子瀅和幾個年紀差不多的孤兒,從小便被高家收養並加以訓練,好輔佐唯一繼承人高育棠傳承家業。

  「子瀅!」高育棠翻個白眼,「妳大概忘了,妳可是從沒出過任務喔!」

  「那是因為妳們都不讓我去!」喬子瀅發著牢騷。「我早就說過想出任務了,可妳們老是說不妥!我到現在還是搞不清楚到底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高育棠笑看著宛如親抹的喬子瀅,「那是因為妳的專長是收集情報、打探消息,並不適合打打殺殺的『外勤』工作,所以大家才一直不同意讓妳出任務。」

  喬子瀅是爺爺收養的孤兒中年紀最小的,個性又憨直,沒什麼心眼,所以她實在不想讓她出任務,總是對這個個性單純的小妹無法放心。

  「既然我不適合外勤,那高爺爺幹嘛要訓練我各種外勤的技能?!」喬子瀅忿忿不平的瞪大眼。「老闆,妳是不是忘了,我的槍法還拿到最高分呢!」

  高育棠看她氣忿的眼神,無奈地搖搖頭,「所以妳是非要出這趟任務不可了?」

  「我就是這個意思!」喬子瀅堅定地點點頭。「老闆,我不是不感激妳們想保護我的心情,可妳不覺得也該讓我出門活動活動了嗎?再讓我蹲在電腦前面,我都快變成機器人了!」她有些誇張地強調,表明自己堅持出任務的決心。

  高育棠笑了出來,「明明是妳自己喜歡蹲在電腦前廢寢忘食的。什麼時候妳也有這種自覺,懷疑自己快變成機器人了?這可是大夥兒存在心中已久的疑問哩!」

  「不會吧!老闆,妳們真的這麼想嗎?」喬子瀅瞪大眼,立刻抗議兼辯解,「我會待在電腦前面也是為了替妳們找資料啊!」

  高育棠眼神帶笑的睨著她,「除了替我們找資料,妳也不能否認,妳自己其實也很喜歡做這些事吧!」

  「呃……」喬子瀅一愣,隨即嘟了下嘴,有些勉強地點點頭,「我的確不能否認。不過我偶爾也想『動一動』,所以對於這次的任務,我還是堅持由我去執行。」

  看著她固執的眼神一會兒,高育棠終於點了頭。「好吧!既然妳這麼想去,就讓妳去吧!不過我醜話先說在前頭,倘若在執行任務中覺得無法應付,一定要傳訊回來,讓我們過去支持。」

  「我同意。」喬子瀅鄭重點頭。「我知道自老闆接手家業後,還沒有任務失敗的紀錄,我會努力不要成為第一個。」

  「最好是這樣。」高育棠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語氣有一絲嘲弄,「我可不想讓妳受傷,否則我恐怕會被眾人的口水淹沒。」

  「老闆!我沒有這麼差勁好不好!」喬子瀅再次抗議出聲。

  「就姑且相信妳好了。」高育棠忍笑道。「對了,這件任務有個不同的地方,我得先告訴妳,聽完之後,如果妳想改變主意也是可以的。」

  「我不會改變主意的。」喬子瀅皺了下眉,不解老闆為什麼一直要她打消出任務的念頭。

  「事情是這樣的……」

  

  美東 華府 十天後

  安德列再次來到柯倫家的祖宅,不過這回他不是被「騙」回來,而是被「請」回來的。

  他從容地走在廊道上,經過好幾間各有用途的房間,來到父親最常逗留的大書房門前,舉手輕敲兩下,隨即打開門走了進去。

  一進入書房,安德列隨即發現父親並非獨自一人,書桌前方的椅子上還坐著另一個人──一個年輕女孩。

  威廉。柯倫一見到兒子,眼底迅速閃過一道銳利光芒,他微擻勾起嘴角,冷靜出聲,「安德列,你來了。先來見見你的『未婚妻』吧!」

  「未婚妻?!」安德列揚起眉梢,眼中透出詫異。「她?」他瞥了眼正由椅上站起身的年輕女孩。

  「對。」看到兒子的反應,威廉眸光一閃,「這位是你即將上任的『未婚妻』,也是貼身保護你的保鏢,喬子瀅小姐。」

  「幸會了,安德列先生。」喬子瀅禮貌地打招呼,有些訝異地看著他高出自己許多的修長身軀,隨即又試著遮掩地眨了眨眼。

  安德列原本慵懶的眼神一變,十分專注地看向喬子瀅,口中逸出冷靜的話聲,「父親,上次我已經說過,我並不需要貼身保鏢。」

  保鏢?她?

  這個如同小型維納斯的年輕美麗女孩,怎麼會從事這麼嚇人的工作?雖然知道父親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可他仍是懷疑她是否足以擔任如此重任!畢竟即使她此刻表情嚴肅,仍無法遮掩她那雙透出稚嫩嬌憨之色的眼睛。

  更令人難以置信的是,他不過多凝睇她幾眼,這個年輕女孩竟然就引發出他男性狩獵的本能,挑起了他體內的欲望……

  對一個已看過無數美麗女人的男人而言,這種生理狀態實在是很不尋常的情況,也令他感到非常不解。

  「你或許認為可以照顧自己,可是身為父親的我還是無法放心。喬小姐以你未婚妻的身分待在你身邊,也比較不會引人懷疑。」

  安德列將視線拉回來,看向坐在書桌後方的父親。「父親多慮了。你的保護之心我很感動,可身邊突然黏著一個陌生人也讓我很難接受。」

  「一六四法案就快要進入投票階段,你只要忍耐一些時日就可以了。」威廉冷靜勸說。「你或許不知道,喬小姐是個很難請得到的私人保鏢,我可是動用了一些關係才得以聯絡上『美人幫』,並得到對方答應我的委託。」他想了下,然後站起身,「這樣吧!我讓你們單獨相處,由喬小姐為你解說一下她的職務內容好了。」說完,他很快便離開了書房。

  書房的門一合攏,偌大的室內頓時陷入一片靜謐。安德列回眸和喬子瀅的目光對視,沒有出聲。

  一股無形的張力逐漸織就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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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喬子瀅實在無法理解她在第一眼看到安德列。柯倫時,心頭所感受到的奇怪震撼。

  由於長時間沉浸在電腦世界中,她有絕大部分的資訊知識皆來自於文字或圖片的敘述,這是她第一次體會到男性驚人的魅力是如何敲擊到一個女人的心──那強烈的躁動豈是「心蕩神馳」短短四個字所能形容的!

  喬子瀅從不認為自己有所謂的青春時期,也不曾崇拜偶像或成為追星一族,生活一徑呆板又枯躁。直到此刻,她才終於明白什麼叫做垂涎一個男人的感覺……

  而此時此刻,她極力守住自己在第一眼見到安德列。柯倫時,心中所產生的強烈波動,試著以冷靜的目光審視眼前這個她將要貼身保護的對象。

  不可否認,身材高大修長的安德列。柯倫長相還真是耀眼迷人,一頭金髮彷如天天接受陽光洗禮般泛著溫暖的栗金色澤,原本略顯剛硬的五官因他微勾的唇角而變得柔和,一雙如翡翠般綠色的眼眸乍看舒懶,實則深邃,非常特別。

  這雙宛如巫師般充滿著神秘能量的眼眸,非常非常地吸引人,深深迷惑了她的眼……

  來美國之前,她經由電腦「挖」出來有關安德列。柯倫的各種資料中,並未說明他是一個如此富有男性魅力、氣質出眾的貴公子。

  喬子瀅心中升起一絲無措的感覺……

  或許她搶著接下這個任務是太莽撞了。她並不清楚其他同伴在碰到工作對象具有強烈吸引力、而且對自己產生影響時該如何應對,她此刻確實感到有些煩惱……

  「喬小姐。」安德列率先打破沉默,語氣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嘲弄,「不,我想我該稱呼妳『子瀅』才是,畢竟妳將會是我的『未婚妻』,若再稱呼妳喬小姐,太不自然了。妳說是吧?」

  他看得出她眼中的不安,卻弄不清她不安的原因。

  她的眼神青澀稚嫩,表情卻是沉著又冷靜,與他對視的眼毫不退縮,明亮堅定,矛盾的氣質形成絕佳的吸引力,吸引住他的目光,無法移開。

  或許是因為自己有四分之一中國人的血統,喬子瀅是東方人的身分令他很難對她產生嫌惡感。

  她有一頭烏黑微鬈、長度堪堪及肩的蓬鬆發絲,身材嬌小略顯渾圓,就如同一尊小型維納斯像,有一種古典的氣質美感。

  她的五官細緻甜美,尤其是那雙又圓又大、充滿智慧的眼睛,給人一種聰慧美麗的感覺,十分耐看。

  安德列一向欣賞具有內涵的女人,而喬子瀅眼底無意識透露出來的某種特質,更是吸引他想一探究竟──更別提她還輕易地挑起了他體內的欲望。這一點也讓他無法等閒視之。

  或許,她以「未婚妻」的身分陪在他身邊也不是什麼壞事……

  「是的,安德列先生。」喬子瀅回應他的問話,對他直勾勾看著她的目光感到有些不安。「依常理而言,未婚夫妻直呼彼此的名字,可以給人關係較為正常的感覺。不過或許柯倫家的方式不太一樣……這也沒有關係,我會儘量配合的。畢竟我會以『未婚妻』這個身分跟在你身邊,為的就是不想引人注意,不是嗎?」

  之前在臺灣聽到老闆提及這項任務的特殊條件時,她也曾有些遲疑,可最後還是毅然接了下來……不過是扮演被保護對象的未婚妻,會有什麼難的?!

  「妳說的對,子瀅。」安德列故意加重語氣喚她的名字,邊說邊朝她逼近,「另外,柯倫家沒有特殊規矩,不需要特別配合。還有,妳是不是也應該直呼我的名字,而不是稱呼我安德列先生?」

  喬子瀅愣了一下,這才想到自己並沒有直呼他的名字,不覺對他綻開一個尷尬的笑容。「對不起,我只記得提醒你,倒是忘了自己也該留意的事。」

  她帶著憨然的笑容讓安德列眼神微微一變,綠眸凝視著她,緩緩再開口,「除了直呼彼此名字這一項,其實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不知道妳是不是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

  「什麼重要的事?」喬子瀅圓睜著眼,不解地看著他。

  安德列懶洋洋地笑了,笑容中帶著令人心跳加快的誘惑意味。

  他慢吞吞地出聲,「子瀅,妳有沒有想過,等我們一踏出這間書房,妳就是我的『未婚妻』了。那麼,如果我……」他頓住聲,驀地伸長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喬子瀅嬌小的身軀擁進懷中。

  猝不及防被抱住的喬子瀅全身僵硬,小臉緊繃,眼中露出不安及戒備之色。

  「安、安德列先生,你在做什麼?!」頭一回被一個大男人如此緊抱在懷中,令她驚愕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因為他是她要保護的對象,所以和他談話時,她並未做任何防備,以至於當他出手抱住她時,她全然不及反抗或制止。身為他的保鏢,她算是犯了大錯!所幸此刻兩人只是同處一室,萬一在外面,她這種輕忽是不可饒恕的錯誤!

  「抱著妳啊!」綠眸俯視懷中人兒,安德列語調輕鬆回應,手臂再收緊一些後問道:「倘若妳真是我的未婚妻,自然免不了不時被我抱在懷中輕憐蜜愛,是吧?像妳此刻這般渾身僵硬、緊張兮兮,一點也不像個正陷入愛河的女人呢!」

  喬子瀅瞪大眼回視他,很快便理解了他的言下之意,也終於明白出發前老闆告訴她「好自為之」這句話的真正意思!

  既然身為人家的「未婚妻」,她的確是該表現出愉悅、陷入愛河的模樣,而不是如同一隻被獵槍打中的牝鹿那般全身僵硬,臉上還露出痛苦的表情。

  可是……他對她而言是個陌生人,她對他突如其來的碰觸無法接受也是正常反應,是吧?

  威廉。柯倫先生想出來掩飾身分的主意好象不是很妥當……

  安德列一雙綠眸仔細觀察,凝視她那表情變了又變的小臉,似乎看出她的為難及不自在。「放心吧!關於妳會緊張僵硬的這一點,我們可以很快克服的……」他俯下頭,熱唇刷過她僵硬的唇瓣,給了她一個輕吻。

  一陣強烈驚愕的感覺襲上心頭,喬子瀅因他大膽的行為而當場呆住,下一刻,一股憤怒驀地湧了上來。

  她正想發作,卻清楚看見他眼中閃動著戲謔的光芒,頓時明白他是故意對她做出這個動作的!胸口才燃起的火氣瞬間熄滅,她眸中不覺泛起一絲埋怨。

  這個男人好可惡,竟然隨隨便便以玩笑的態度親人!就算西方人民風不同,這也太過分了!幸好這不是她的初吻,否則她恐怕早已一拳揍過去了!

  「可以請你放開我了嗎?」他這麼抱著她不放,讓她愈來愈覺得不自在。

  看她的眼神翻騰數變,安德列對她的請求充耳不聞,綠眸中泛出笑意,語帶一絲好奇問道:「妳好象生氣了……該不會是我不小心偷走了妳的初吻吧?」

  喬子瀅對他皺了下層,「當然不是!」

  十幾歲時,她十分好奇親吻的滋味,就已經找人送掉初吻了。不過因為感覺不是太好,所以她就沒有興趣試第二次了。

  與多年前那個索然無味的吻相比,安德列的一個輕啄帶給她的震撼感可是強烈太多了──不過她當然不會笨到告訴他這一點。

  「看妳的反應,我還以為是呢!」綠眸中似失望又似惱怒的光芒一閃而逝,安德列唇角微微勾了起來,「既然不是妳的初吻,那麼我該將妳的反應解釋成不習慣嗎?」

  「當然不習慣啦!」喬子瀅坦率地白他一眼。「我今天第一次見到你,你這麼突然的抱住我,對我來說可不是驚喜,而是驚嚇!」她毫不客氣地指責。

  「也是。我的舉動似乎太莽撞了。」安德列笑了起來。「真是抱歉,子瀅,平常我是不會對女性這麼失禮的,大概是因為妳的美麗讓我太沉醉,以致忘形了。」他邊說,綠眸邊專注地凝視她的臉龐。

  「胡扯!」喬子瀅直覺反駁,瞪向他閃著笑意的綠眸,「我的五官只是一般,哪裡稱得上『美麗』?你真是胡說八道!」

  唔,男人的甜言蜜語對女人的殺傷力還真是強大啊!明知他只是說客套話,

  可被人這麼稱讚,她心中還是不由自主升起一絲雀躍的感覺……這還真是一種可怕的反應呢!

  安德列眼中笑意加深,搖搖頭,「美麗的標準見仁見智。我看妳覺得美麗,心中就是這種感覺,根本無關世俗的標準。」

  「如果你一定要這麼堅持的話,我又何必反對?隨便你怎麼說吧!」喬子瀅覺得奇怪地看著他,也跟著搖搖頭,「現在你可以放開我了吧?」她邊說邊用小手推了推他的胸膛,卻發現他胸膛的肌肉十分結實有力,一點也不像他表相給人的感覺。

  「不急。」安德列嗓音柔和地拒絕,彷佛看透了她的心思,慵懶笑著低語,

  「我已經愈來愈習慣抱著妳的感覺了。不過……」他意味深長地睇她一眼,「即將成為我『未婚妻』的妳,對於待在我的懷中,不應該一直表現出很難受、很不習慣的模樣吧?」

  「我哪有難受?!其實我目前感覺還不錯……」她略顯遲疑的嗓音透出一絲逞強不認輸,自我辯護般坦白承認,「我也知道我應該扮得真實一點,可我的手腳就是不聽使喚,我有什麼辦法?!」最重要的原因是他的雄性魅力太過強大,讓人招架不住,才會影響了她的正常反應。

  「真那麼慘?」安德列愉悅地椰榆,「這下我可以確定妳絕對當不成演員了。」

  「我是貼身保鏢,不是演藝人員,當然演得不好!」他的調侃讓喬子瀅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忍不住語聲不悅地反駁。而對於他直盯著她不放的眼神,她心中愈來愈感到有一股奇怪的壓力逐漸增加。

  安德列看著她不自覺泛紅的小臉,眼中閃過帶點兒惡意的戲謔。

  「看來想達到標準,我們還得多練習練習……」話才說完,他的頭再次朝她俯下。

  「等一下!」這次及時警覺的喬子瀅大叫一聲,隨即別過頭去,讓他「不懷好意」的唇只是拂過她的粉頰,可他唇上的熱度仍是引發她心中一陣悸動,令她驚訝不解。

  察覺她十分不自在的反應,安德列眸光一閃,故意以唇再一次滑過她的粉頰,然後轉向她的頸側,在那細嫩的肌膚上戲謔輕呵。

  喬子瀅頓時全身竄過一陣戰慄,分不清到底是驚恐,還是興奮的悸動,滿心只覺得這個男人的行為實在有些惡劣。

  「不要再繼續下去了,安德列先生!」她語氣不悅地斥道。「你們西方人或許可以把親吻當成喝水、吃飯那般正常,可我們東方人並不是那樣的,請你別再隨便『突襲』你的貼身保鏢了,行嗎?」

  「試著去掉『先生』二字,叫我安德列吧!」彷佛已達到娛樂的目的似地,安德列總算鬆開束縛她的手臂,輕笑地看著她迅速挪移身子遠離他。「經過我們相處的十幾分鐘,我突然發現,我似乎有些演戲天分。」

  喬子瀅在他伸手可及範圍之外瞪他一眼,當然聽得出他嗓音中強烈的笑意,心中不禁怨恨起提出假扮安德列。柯倫未婚妻主意的人!這個餿主意害得她不僅失了專業形象,還被她保護的對象毫不客氣地嘲笑,也丟了派她前來的老闆的臉……唉!

  「安德列先生,我看這個假扮未婚妻的主意實在不太妥當,不如另外替我安排個可以待在你身邊的身分及理由吧!」心中哀歎過後,喬子瀅決定表現出專業態度來彌補方才的失態,並變更原本打算使用的假身分。

  「沒有必要。」安德列微笑搖頭。「經過方才和妳一番測試,我反倒覺得假扮我未婚妻的主意並沒有我一開頭想的那麼不妥,反而還充滿了樂趣呢!」

  他的話讓喬子瀅心頭湧上一陣惱怒,另一股無奈想苦笑的感覺亦隨之而來。

  據她收集得來的資料,安德列。柯倫是個尊重女性、風度翮翩的優雅貴氣公子哥……哼!說出這句話的人真該被人抓去海扁一頓才是!

  看來安德列。柯倫的「風度」只做給某些人看,因為她一點也沒有感受到他對女性的尊重態度,反倒給她一種慣於穿梭花叢、又喜歡調戲女人的登徒子感覺!

  「你的意思是,你決定遵從令尊的意見,讓我以你未婚妻的身分待在你身邊保護你,即使我不太適任?」喬子瀅很不情願地確認。

  「妳只是需要多加練習。」安德列慵懶一笑,「而我會負責讓妳適應的。」

  喬子瀅眼中立刻升起警戒,「我希望你不是打算重複方才的『突襲』行為!」

  安德列忍住笑意看著她戒慎的表情,「我的意思是,我們多花點時間相處、培養默契,之後在公共場合,當我靠近妳、牽妳的手或搭妳的肩膀,妳就不會再全身僵硬、表情難受,讓旁人察覺到不對勁。」

  聽完他的解釋,喬子瀅松了口氣。「你說的很有道理。我──」

  「不過有些話我得說在前頭。」安德列搖搖手指打斷她。「依常理,未婚夫妻之間偶爾的親吻是避免不了的,所以妳恐怕無法完全躲避我的『突襲』。所以妳得儘快調適好心情,做好心理準備,否則妳的反應可是會讓事情穿幫的!」他以明顯愉悅的口氣解釋。

  他的話讓喬子瀅臉色一赧,想起自己方才的反應,的確很難讓人相信他們是一對未婚夫妻。

  「你真的不想使用別的方式嗎?安德列先生,其實你可以直接說我是你的貼身保鏢。」

  安德列對著她努力勸說的小臉搖頭,「我父親這個主意雖然奇怪,卻自有他的考量。而且坦白說,很多我必須出席的宴會場合,保鏢只能站在門外等候,想護我周全,未婚妻的身分比較好。」他「真誠」的說明藏著一絲不為人察覺的詭譎。

  「對不起,我想得太不周全了。」喬子瀅相信了他的分析,眼神一肅,「那就請你為我解說一下,身為你的未婚妻該盡什麼職責吧!」

  「這事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解釋清楚的。」安德列眼中閃過一抹邪惡光芒,

  「首先,妳得先住到我家,然後妳得在四天內和我互相熟悉,完成『默契訓練』,之後妳就得以我未婚妻的身分陪我出現在公開場合。」

  「這麼快?!」喬子瀅吃了一驚,大眼圓睜,「為什麼是四天?」

  「因為四天後有一場宴會我一定得出席,而那個宴會正好適合讓人認識一下我的『未婚妻』。」安德列語調輕鬆地宣佈。

  喬子瀅小臉微垮,「為什麼參議員非得堅持要我假扮成你的未婚妻?」她愈想愈不明白。

  安德列調侃地睇她一眼,「也許我父親是想讓殺手的目標轉移到妳身上。」

  其實他也想過,為什麼不是以女朋友身分,那不是簡單得多?不知道父親是否有什麼特別用意及目的?

  「轉移注意力?」喬子瀅並沒有當他的話是玩笑,深思的眼珠轉了轉,恍然大悟,「有道理!這麼一來,你的危險可能會減輕。」

  「犧牲貼身保鏢來保住自己的命?」安德列皺了下眉,頗不以為然,「謝了!我一點也沒興趣背負著愧疚感過完下半輩子!」

  方才他不過是信口開她玩笑,誰知她竟然相信了!

  他可一點也不認為父親會有如此可怕的打算!

  「放心吧!」喬子瀅自信的笑了,「你絕對不必背負著愧疚感過完下半輩子,因為我不會有事的。我會替你逮到幕後主使者並制止狙擊手。」

  安德列斜睨她散發著自信的小臉,忍不住嘲弄道,「子瀅,妳只是血肉之軀,並非刀槍不入的神祇!」

  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聽到一個女人信誓旦旦會保護他周全,那讓他有一種陰陽錯置、啼笑皆非的感覺。

  「我並沒有說我刀槍不入啊!」喬子瀅搖搖頭,「只是有一點我希望你明白,當我擔任你的貼身保鏢時,你千萬別當我是那種養尊處優、沒有危機意識、柔軟的女人!你想想,如果我連自保的能力也沒有,又該如何保護別人呢?我不會莽撞行事的,相信我!」她深深睇他一眼,「另外,你的『懷疑』對我們『美人幫』可是莫大的侮辱!」

  「美人幫?」安德列揚起眉,看進她微露不滿的大眼,「妳是那個行事亦正亦邪、以神秘聞名的『美人幫』組織的一員?」

  外界的人都知道他的父親威廉。柯倫除了是現任參議員外,還身兼國安局特別顧問,卻沒有人知道他其實也跟國安局有點關係。國安局裏某位高階主管是他交情不錯的朋友,偶爾會私下以朋友的身分請他幫忙做點事,所以他也從而得知一些不為常人所知的事,更知道世界各地殺手組織或神秘會社的情形,而美人幫正是其中之一。

  據他所知,「美人幫」不輕易接任務,尤其是貼身保鏢這種需要拋頭露面的任務,想不到父親竟然有辦法請到美人幫的成員來擔任他的貼身保鏢,真是令人驚訝。

  「對啊!我是『美人幫』的。」喬子瀅點點頭,有些困惑的看著他,「不過你說什麼『亦正亦邪』……美人幫的名氣很大嗎?」

  安德列閃著奇異光芒的綠眸看著她,「妳身為其中一員,怎麼會不知道『美人幫』是世界聞名、任務完成度幾近百分之百的組織?」

  「我怎麼會知道這種事!」喬子瀅瞪大眼,直覺回答,「這是我第一次……呃,第一次聽到外人對美人幫的評論。」差點說溜嘴的她及時改口。

  真是的,她根本不知道幾位姊姊的能力如此高強,還掙出這麼大的名氣,害得她在過分吃驚之下,差點就說出不該說的話。

  安德列眸光一閃,沒有被她唬住,「我看妳本來應該想說,這是妳第一次出任務吧?」

  喬子瀅臉色一凜,立刻搖頭,「當然不是!美人幫的成員十七、八歲就開始接任務,我已經二十一歲了,怎麼可能是第一次出任務呢?」她才不會承認自己是一隻菜鳥呢!

  安德列綠眸瞇了瞇,隨即點點頭,「這麼說來,妳的工作經驗應該十分豐富……妳曾殺過人嗎?」

  「殺、殺人?!」喬子瀅被口水嗆了一下。「我不喜歡殺人。若非逼不得已,我並不贊成殺戮。」

  話才說完,她突然醒悟,或許這正是老闆及幾位姊姊反對她出任務的原因,因為擔心當她碰上攻擊時,會因為不喜殺戮而不忍心開槍,反而失了先機。

  「那若是碰上想殺我的殺手呢?」她的說法令安德列好奇一問。

  「視情況而定。」喬子瀅十分坦白的回答。

  「以妳這樣的想法來擔任保鏢工作,似乎不太合適吧?」安德列故意以質疑的口吻問她。

  「我有分寸,不會誤事的!」堅定自信的響應立刻由喬子瀅口中傳出,絲毫不受他的影響。

  安德列看了她一會兒,然後輕點下頭。「相信身為美人幫一員的妳定然很清楚碰上狀況時該有的反應,看來是我多問了。」

  話落,他微笑地向前拉起她的手,「走吧!該去找那位將我們兩人丟在書房『自行解決』的參議員大人告辭,我準備好要帶妳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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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7-30 12:49 PM|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臺灣 臺北

  「暗夜玫瑰」咖啡館裏小小儲藏休息室中的長桌前,高育棠雙眼盯著筆記型電腦的螢幕,十指在鍵盤上飛舞著。

  「報告老闆,我已經見到雇主以及保護的對象了。」

  「妳已與雇主討論清楚並加以安排保護計畫?」

  「雇主很客氣地讓我和『未婚夫』直接討論。他……有點奇怪。」

  「如何奇怪?」

  「他的個性和資料上所寫的不太符合,有喜歡輕薄女人的嫌疑。」

  「他輕薄妳?」

  「哼哼!我已經鄭重警告他了,他也答應不會再『假扮』得如此過火。」

  「保護他,也保護妳自己,並注意背後四周動靜,小心一點。」

  「我會的。我也會儘快找出發出威脅信函的幕後主使者,完成任務。」

  「好。隨時保持聯繫,需要支援立刻聯絡。」

  「知道了,老闆。」

  高育棠切斷線路後,眼中泛起了深思。

  一個尊重女性的男人怎麼會騷擾一個初見面、而且還是來保護他的「保鏢」呢?參議員之子是否在打什麼不為人知的主意?

  

  美東上午十點

  「未婚妻?」

  「未婚妻。」

  「一個假扮成未婚妻的貼身保鏢?女性保鏢?」

  「你沒聽錯。」

  倚靠在沙發椅背上,擺出慵懶姿態的安德列,泛笑的綠眸看著助理薛吉爾那張無法掩藏驚訝的臉。

  「這是參議員先生的安排?沒有事先告知,未免有些突兀。」很快平復訝異心情的薛吉爾慢慢蹙眉。

  之前一得知參議員接到威脅信函後,他已著手安排保護安德列的安全,可現下參議員毫無預警地丟來一個保鏢,而且還是個即將扮演安德列未婚妻的女保鏢,一下子便打亂了原先的計畫。

  「我也是這麼對我父親抗議的,可惜他十分堅持我一定得同意這個安排。」安德列一臉遺憾的看著助理,沒有告訴薛吉爾其實是因為他後來改變主意,才將喬子瀅帶回來的。

  猜到她是第一次出任務,所以昨天帶著喬子瀅回來後,他便故意將她安置在與他房間相通的隔壁房間,誰知她不僅沒有被嚇到,反倒覺得這樣的安排便於保護他,令人不由得佩服她的「訓練精良」,也讓他開始懷疑自己的猜測是否出了差錯。

  薛吉爾有些懷疑的看著安德列臉上「無奈」的表情,然後左右張望一下,「她人呢?她既然是你的貼身保鏢,怎麼放你一人待在客廳,沒有待在你身邊?」他語帶嘲諷地問,「該不會她還在睡覺吧?!」

  「當然不是。」安德列唇角微勾。如果他沒弄錯,昨晚喬子瀅大半的時間都泡在她帶來的筆記型電腦上。不過今天早晨看她精神似乎還不錯,一點也沒有受到影響。

  「老闆?」薛吉爾沒聽懂他的意思。

  安德列眼中突地泛起一絲詭譎,「她不在這兒是因為我命令她上樓去換上那套比較適合未婚妻身分,她卻不肯換上的衣服。」他微微一笑,「然後我打算帶她出去採購一番,提供她工作期間全套的『未婚妻』行頭。」

  「你還真是體貼哪!」薛吉爾嘲諷地挑挑眉。

  跟在安德列身邊數年,他太清楚安德列那表面優雅無害,實則心思細密的個性。無論安德列做什麼事都不會沒有目的,他只是還沒猜透安德列方才那些話的含意罷了。

  安德列對薛吉爾的輕諷則是微笑地瞥他一眼。

  一接觸到安德列唇邊的笑容,薛吉爾心中頓時感覺有些發毛,腦中也隨即想起一事,「難不成老闆昨晚打電話給我,要我去查的『喬子瀅』,就是這位『未婚妻』?」他揚了揚始終抓在手上忘了遞出去的一張紙,上面寫著他查了大半夜的結果。

  安德列點點頭。「對了,我好象沒有告訴你,喬子瀅可是名聞遐邇的『美人幫』的一員。」

  「真的?!」薛吉爾眼睛一亮。

  「對。昨天我知道時也很驚訝。真不知我父親是如何讓『美人幫』接下這個任務的。」安德列腦中思索著答案。

  薛吉爾眉心一松,「如果這位喬小姐真是美人幫的成員,那麼她絕對夠資格擔任你的貼身保鏢。」他也不必擔心對方的來歷。

  安德列對助理篤定的口吻挑了下眉,「看來你對美人幫的評價也很高。」

  沒想到薛吉爾也知道「美人幫」這個組織,讓他有些訝異。看來他這個助理的能力還真是不容小覷。

  「確實。」薛吉爾肯定點頭。「美人幫接的案子雖然不多,可件件都是高難度!不過她們似乎一點也不這麼認為,任務完成度高得令人無法忽視,所以……」

  「多謝你的大力稱讚,請容我代我的老闆向你致謝。」隨著聲音傳出,喬子瀅慢慢走進客廳,身上穿著一套由名家設計,以柔軟絲料縫製而成的褲裝,淡紫的顏色帶來春天的氣息。

  交談中的兩個男人頓住聲,雙雙轉頭。

  「妳換衣服的時間好象有些久。」安德列凝視著慢慢走近的喬子瀅,慵懶地問著。他的目光在她全身上下梭巡來回,眸底倏閃過一道火光。

  他的管家眼光不錯,選的這套褲裝將她的身材清楚表露出來,彰顯出那凹凸有致的線條,更添誘惑之姿。

  「那是因為我在樓上一直猶豫著,不想穿這套衣服下來。」安德列的話讓喬子瀅有些不悅地蹙了下眉,坦然抱怨。

  「如果我身上的服裝穿得不對,你大可以直接告訴我,而為了完成任務,我也一定會改進的。我一點也不習慣讓別人替我買衣服。」更別提這套衣服的質料又軟又輕,穿在身上宛若沒穿,讓她好不習慣!若非這套衣服是褲裝,打死她她也不要穿上它!

  安德列唇邊泛起微笑,「妳不需要覺得不自在。既然是我父親想出這個假扮未婚妻的主意,那麼妳身上該有的『裝備』由我來準備也是應該的。」他綠眸睇視著她,「就算是找個演員來拍戲,製作公司也得提供服裝行頭,所以讓妳自己張羅服裝反倒是不對的。妳就接受我的安排吧!」

  喬子瀅偏頭想了下,然後聳聳肩。「你說得對,既然要假扮,就要儘量貼近事實。」她扮了個鬼臉,「我相信你的未婚妻身上穿金戴銀是免不了的,而這些我的確沒辦法自己做到,就由你來安排吧!」

  一想通扮演他的未婚妻其中某些元素是她無法理解的,她便不再堅持原先的想法。畢竟完成任務才是最主要的事,她身上穿什麼衣服、戴什麼首飾根本無關緊要,就聽從他的意見好了。

  喬子瀅很快改變的態度令安德列唇邊勾起微笑。「既然妳願意由我來安排,待會兒妳就隨我出門一趟吧!」

  「出門做什麼?」喬子瀅一聽到他要出門,立刻正下臉色問道,心中開始盤算起來。

  昨天他不是說要等兩人相處得較為自然才一起出門嗎?現下他們尚未「練習」過,他就迫不及待想出門亮相啦?

  「出門為妳打理行頭囉!」安德列揚眉笑看她變得嚴肅的臉。

  喬子瀅一愣,「這種事沒有那麼急吧!何況我還尚未拿到你的行程表……啊!」她眼神一凜,彷若想起什麼似地,小臉轉向那位站在茶幾另一頭,被她遺忘了好一會兒的棕發男子。「對不起,你是安德列的私人助理薛吉爾先生吧?」

  「是的。」薛吉爾按下她竟然知道他身分的驚訝感覺,頷首回應。「喬小姐,妳直接叫我薛吉爾就可以了。」

  「那你也叫我子瀅吧!」喬子瀅對他微笑,直呼他的名字。「你來得正好,我正打算向你拿一份安德列的日常行程,好安排任務進行的方式及該事先做好的防護措施。」

  薛吉爾眼神一閃,「妳怎麼知道安德列的日常行程都是由我安排?他的助理可不是只有我一個。」一般人都以為他只是個替安德列處理瑣事的普通助理而已,唯有少數幾人知道他是安德列得力的左右手。

  「如果連這一點都不知道,要怎麼做事?」喬子瀅的笑容有些憨。「更何況根據我那些姊姊的說法,我是美人幫裏『挖人瘡疤』的絕頂高手,所以要探知這種事並不是太困難。」若連這種小事都搞不清楚,她豈不是遜斃了?!

  薛吉爾尚不及回答,一旁的安德列已經笑了出來。

  「挖人瘡疤的絕頂高手?子瀅,妳的姊姊們是不是很不喜歡妳?否則怎麼會用這種難聽的詞句來形容妳的能力!」

  「才不是!她們很疼我的!」喬子瀅訝異的眼一瞠,立刻反駁他的猜測。「那句話是一種讚譽!你不知道她們的能力有多強,能得到她們的誇讚可是一件很難的事呢!」

  安德列看著她,視線無法離開她充滿著勃勃生氣的晶亮大眼,她那看似成熟又帶著憨態的模樣已愈來愈吸引他了。

  他不覺露出寵溺的微笑,調侃出聲,「小子瀅,我可沒有批評妳姊姊們的意思,妳這麼鼓起腮幫子,很像某種水陸兩棲的動物喔!」

  喬子瀅噗笑出聲,「你不知道批評一個女人的模樣像『蛙』是很大的侮辱嗎?而且子瀅就子瀅,幹嘛前面還要加上一個『小』字啊?!」

  「啊,是我失言!」安德列微笑加深,「我不該這麼『坦白』的。我應該說妳鼓起臉頰的模樣很像一個紅蘋果才是。」

  喬子瀅忍住笑意,晶亮的大眼眨了又眨,被他漾著戲謔笑意的眼眸,以及全身散發出的男性強烈魅力深深吸引住目光,心跳突然莫名加快……

  一旁的薛吉爾對安德列毫不設防、帶點兒惡作劇的表情感到十分驚訝。

  一向保持些許距離、以優雅有禮態度對待女性的安德列,竟然會以這麼輕鬆調笑的表情面對一個前來擔任他的保鏢且才認識一天的女人,真是難得啊!

  另外,由美人幫派遣過來的喬子瀅也令他感到吃驚。他一直以為身為如此威名遠播組織的一員,態度應該很嚴肅,要不就是很冷淡,甚至是冷酷的,可看看眼前這位甚至還帶著一絲稚嫩憨意的年輕女人,誰會想得到她竟是來保護安德列的?!

  不過,或許這正是美人幫做事高明之處!讓人摸不清底細,敵人便有可能做出錯誤的判斷,而讓己方找到間隙,直搗黃龍。

  喬子瀅微微失神的目光讓安德列的心情愈發愉悅,伸手指了指自己身邊的位置,「子瀅,過來坐在我身邊吧!」

  安德列慵懶的嗓音讓微微呆怔的喬子瀅回過神,「不用了,我坐這邊就行了。」

  開玩笑!光是這麼遠遠看著,他的男性魅力就已經讓她招架不住;再坐到他身邊,她豈不是什麼正事也別做了!

  聽她拒絕,安德列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想要扮演我的未婚妻,不跟我多親近點怎麼行?」

  喬子瀅微皺下眉,「一定要坐在你的旁邊?」

  「務必要多練習。」安德列睇視著她,語氣肯定。「妳總不想日後出糗,惹來後患吧?」

  「好啦好啦!別老是拿話嚇我嘛!」喬子瀅很快的改變決定,覺得這種事一點也不值得爭論。

  「我有嚇妳嗎?」安德列挑了下眉。他不過是說出可能會發生的事實而己。

  「我會坐在你身邊,不過要等一下。」喬子瀅用一種懷疑的目光睇向他。「既然薛吉爾剛好在這裏,我就先上樓去把已經擬定好的計畫書拿下來,和薛吉爾就你的日常行程表做些討論及安排。現在請兩位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說完,她旋即轉身,行動迅速地離開了客廳。

  嬌小的身影一離開視線範圍,薛吉爾便有感而發,「她實在沒有一般『保鏢』應該具備的模樣。」

  「光由外貌判斷,確實無法讓人聯想到子瀅竟然會從事這麼特別的行業。」安德列噙著淡笑附和。

  「而且還是個年紀很輕的女人。」薛吉爾介面。

  「的確。」安德列的眼神透出思索,「不是我有歧視心態,可只要想像一個女人貼身保護我並為我擋子彈,就讓我於心不忍,難以安心!」

  薛吉爾微微一愣,聰明的腦袋加上對安德列的瞭解,讓他聽出安德列話中隱約透露出來的訊息。

  「老闆,你的話中有曖昧喔!」看來他的老闆很有可能是看上喬子瀅這位負有重任的女保鏢了。否則一個討厭有人跟在身邊、亦步亦趨的人,怎麼會這麼乖地接受自己父親硬丟過來的貼身保鏢!

  「是嗎?你從我的哪一句話聽出來的?」慵懶神態未有改變,安德列臉色自若的反問,淡然的嗓音讓人聽不出他真正的心意。

  薛吉爾聞言一怔,然後自嘲地笑了。

  他真是笨哪!跟在安德列身邊好幾年了,他早就知道要從安德列口中探出他真正所思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現下竟然還妄想嘗試看看?!

  「別發呆了,薛吉爾。」安德列又微笑著開口,「先把你手上那張『資料』交給我吧!若是讓子瀅看見可不太好。」

  一經提醒,薛吉爾這才想起自己手上猶抓著關於喬子瀅的調查結果,連忙將紙張遞給了安德列。「內容不多,只查到一些表面上的事。我只能說這位喬小姐的日常生活可真是乏善可陳,有夠單調!」

  他花了一夜時間,只查到喬子瀅原是個孤兒,從小便被高姓人家收養,目前在臺北一家咖啡館工作。而他猜想這份工作應該是用來掩護她真正的身分的。

  安德列沒有回應薛吉爾的話,笑笑地將紙張接過來並折了兩折,然後放進口袋。

  

  數天後,安德列帶著喬子瀅出席了他先前提起的那場宴會,也順便向社交界「展示」一下他剛出爐的未婚妻。

  盛大的宴會在一棟很雄偉的宅邸中舉行,來參加的都是在政界中有頭有臉的人物。

  「這麼嚴格的進場程式,來賓可謂安全無虞,根本就不需要保鏢隨身保護……安德列,我好象被你唬了呢!」喬子瀅輕勾著安德列的手臂,陪著他走進宴會大廳並周旋在眾多賓客之間,忍不住低聲咕噥。

  為了和安德列一起出席這場宴會,她受了不少「折磨」。像是被美妝師在臉上大作文章;讓美髮師吹整、扯弄她脆弱的發絲,以及試穿衣服等等麻煩到不行的事。

  結果她受了一堆活罪,準備了多種保護安德列的計畫及措施後,卻發現這並非一般的宴會,出席的都是重要人物,「門禁」森嚴得不得了,根本就不需要保鏢貼身跟隨。

  安德列垂眸看著喬子瀅開開闔闔的小嘴,右手似有深意地輕輕拍了拍搭在自己左臂上的小手,然後他微俯下頭,嘴唇貼在她的耳畔,嗓音平穩地回應她的「抗議」。

  「子瀅,如果我們的推斷為真,那麼想殺我以威脅我父親的人可是屬於那種富有的混蛋……妳怎能確定那些混蛋無法『買』到這場宴會的門票?」

  喬子瀅是個資料挖掘高手,不過抱著電腦數日,便己查到意圖以他的性命來要脅父親的幕後主使者,正是那些會因父親提出的法案而損失慘重的軍火掮客!

  答案一揭曉,喬子瀅設計出來保護他的措施很快便與他日常的行程表相互連接,另外還開始規畫如何揪出這起威脅事件的主腦。

  他見識到她的腦袋瓜是如何細密聰慧,不過他明知自己有自保能力卻硬是被人「保護」的感覺,還是讓他十分不痛快。

  「你說的可能性我早己想過。」喬子瀅努力忽視他過於貼近的臉及那不住拂向她耳朵的男性炙熱氣息,偷扮了個鬼臉。「你沒感覺到我的手一直都沒有放鬆地勾著你的手臂嗎?這用意就是想告訴眾人──」

  「噓……」安德列突然打斷她,軟聲低語,「那個朝我們走過來的人是財政部裏的重量級人物,我得跟他打個招呼才行。」

  「順便談正事?」聽出他話中的端倪,喬子瀅直覺詢問,偷偷睞了眼走向他們的中年男子。

  「對。」安德列話聲帶著微訝,「妳有很敏銳的直覺。」

  「需不需要我先避開?」喬子瀅接著問,眼角瞄到那人已走近。

  「也好。」安德列給了她肯定的答案後直起身,目光瞟向餐台方向,「妳到餐台那邊拿點東西吃,我一談完就過去找妳。」

  喬子瀅衡量一下餐台的距離後點頭,「讓薛吉爾過來吧!」即使目前看來似乎沒有什麼危險的徵兆,可她還是不會因此而放鬆。

  今晚薛吉爾擔任司機,三人一同前來參加宴會,而薛吉爾同時也是另一層「防護」。

  「好。」安德列沒有反對她的建議,朝不遠處的薛吉爾使了個眼色,並得到他的回應。

  見狀,稍感放心的喬子瀅,對著已走到面前的中年男子微笑致意後便很快地走開,並與被「召喚」過來的薛吉爾錯身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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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兩個小時後,由薛吉爾駕駛的大型轎車駛離了會場。

  後座,安德列斜倚椅背,一雙綠眸瞬也不瞬地細細審視身邊穿著小露酥胸禮服的喬子瀅,久久不發一語。

  被盯得心中開始發毛的喬子瀅,看看與前座隔開的不透明玻璃,再瞥一眼自一上車便專注在她身上的安德列,感覺困惑又不解之餘,更因他那直勾勾的目光而感到全身莫名燥熱了起來。

  忍了又忍,再憋不下去的她試著開口,打破這怪異的沉默。

  「安德列,你有心事嗎?還是我身上有哪裡不對勁的地方?否則你為什麼一直瞪著我?」雖然她猜不透他這種目光代表什麼含意,可那強烈的存在感讓她如坐針氈,體內莫名的騷動也令她困惑不己。

  「我是在看妳,也確實有心事。」安德列終於開口,語調徐緩卻蘊含不明暗潮,定在她身上的目光依舊沒有移開。

  喬子瀅愈發不解地看著他。有哪種心事是需要「瞪」著她的?

  「我在想,美人幫成員所接受的訓練似乎十分徹底,足以讓妳輕易榮登宴會公主的寶座。妳的演技也讓人刮目相看,算是成功地扮演了我的未婚妻這個角色,沒有引起懷疑。」綠眸盯住她,安德列語調雲淡風輕,心中翻騰的情緒被高明地掩在優雅的外表下,沒有透露出絲毫跡象。

  「為什麼我覺得你所說的話不像稱讚,反倒像是嘲諷?」喬子瀅忍不住喃喃自語。

  她說對了!安德列眸光一閃,眼神開始透出一股無形的張力。

  看著她精心妝點之後所呈現出來的嫵媚模樣,安德列不得不承認,她擁有十分獨特的美麗,足以吸引眾人的目光。所以之前在宴會中,當他談完事情前去找她,發現她身邊圍著數名猛獻殷勤的男子時,心中才會突生莫名火氣,並察覺自己對她的佔有欲。

  她是他的未婚妻,她是他的,別人休想染指!這個念頭自動浮上腦海,讓他震驚不已,無法接受才短短數天,她竟然能如此影響他,讓他心中升起這種強烈的情緒,更沒想到自己會對她產生佔有欲,強度甚至急遠暴增到令他難以相信的地步。

  不過幸好他早練就面不改色的功力,否則若是讓她察覺他當時的心思,鐵定是一件讓人無法忍受的事。

  思及此,安德列驀地勾起唇角,「如我先前說過的,妳很敏銳,所以……」他挪動身軀慢慢朝她靠近,「我就承認了吧!我的確是在嘲諷……」

  他的話讓喬子瀅愣住,囁嚅出聲,「為什麼?」

  「因為看到妳被那些男人包圍,讓我有些不高興。」安德列坦然直言,直視她的目光充滿不知名的異采。

  「你不高興?!」喬子瀅驚嚇地瞪著眼,「怎麼會?」又不是她故意招惹那些人來接近她的!那些人要主動湊過來,她又有什麼辦法?她也很苦惱好不好!更別提那些人還妨礙了她的「工作」!

  「被人搶先一步,我當然不高興了。」安德列迷人的臉龐俯向她,深深盯著她困惑的眼。

  喬子瀅一頭霧水,「什麼被人搶先一步?」

  「獻殷勤。因為真正想獻殷勤的人是我。」安德列對她低喃,眼底慢慢逸出佔有。

  他的宣告讓喬子瀅猛地瞪大眼,尚未及回應,他的臉已朝她壓了過來,熱唇重重複上她的唇,截斷她的氣息……

  安德列吮住她柔嫩、略顯僵硬的唇瓣,慢慢誘哄輕撩,直到她軟化下來,他需索的舌隨即撬開她的牙關,長驅直入探入她口中,勾住她驚慌的香舌撩撥嬉戲,一再在她的口中翻攪,探索每一個私密柔嫩的角落。

  她的身軀顫抖著,感覺他肆無忌憚的唇舌彷佛要將她吞噬,體內湧起強烈悸動的熱潮,清明的理智因他強力的需索而漸漸陷入混沌狀態……

  兩人唇舌纏綿所併發的熱度充斥在後座的空間,喬子瀅徹底陶醉在他誘人的吻裏,虛軟地偎在他懷中,任他予取予求,無力抵擋。

  許久之後,安德列放開她的唇,綠眸深深望進她的眼,「明白我的意思了嗎?是我想對妳獻殷勤,讓妳成為我的。」知道她對男女追逐遊戲的理解力很差,他並沒有使用迂回暗示的言詞,而是直言不諱地宣告自己的企圖。

  迷亂混沌的心智慢慢拉回,喬子瀅小臉泛著紅暈,瞪著近在咫尺的綠眸,期期艾艾出聲,「我不懂你的意思……」真的是她所想的那樣嗎?

  「妳懂的。」安德列啄了下她的紅唇。「妳將會是我安德列的女人。」

  安德列以優雅輕緩的口吻說出如此大膽狂妄之言,讓喬子瀅臉上露出吃驚與不敢置信的神色。

  這、這個答案未免太出人意料了!她沒聽錯吧?

  她好不容易終於安撫住受到驚嚇的心,才想為他大膽露骨的宣告提出抗議時,她的第六感卻在這個時候「發作」,頸後的寒毛倏地豎起,頭皮一陣發麻……

  她心中一震,眨了眨大眼,身子猛地由他的懷抱退出,轉頭由後車窗看出去,並很快找到目標。

  她盯著保持著一段距離的另一部車子,即使刺眼的車燈讓她看不清車型及車裏到底坐了多少人,可那股不善的感覺仍是直撲而來,讓她心生警戒。

  「那部車怪怪的……」她不覺喃喃。

  「哪裡怪?」亦盯著後方車子的安德列反問,語氣帶著一絲好奇。相處多日,此刻她小臉上的嚴肅慎重表情,他還是頭一回見到呢!

  喬子瀅瞥他一眼,正想回答時,前後座相隔的玻璃隔板突地降下,充當司機的薛吉爾聲音清楚傳了過來。「老闆,看來我們是被盯上了。後面那部車從我們離開會場後便一直跟著,感覺似乎不太友善!」

  「有辦法甩掉嗎?」安德列揚眉。

  「恐怕不容易……我沒有什麼把握。」薛吉爾盯著後視鏡,老實承認自己技術不佳。畢竟他的工作屬「文」而非「武」,閃躲另一輛車的跟蹤更不是他的專長。

  「試試看吧!」安德列回了一句後,視線轉向身邊一直沒有出聲的喬子瀅,隨即怔住。

  只見喬子瀅毫不羞赧地撩起禮服下襬,露出一隻盈白誘人的玉腿,小手探向大腿內側,拔出以襪套套住的手槍,放在兩人之間的椅墊上,然後再抓來她的晚宴包,小手由包內掏出數樣奇怪的東西,迅速組合起來。

  須臾,安德列帶點兒驚歎的看著她手上握著一把已組合完成,十分精美的槍。

  「想不到妳的小皮包裏不是放女性用品,而是槍枝元件!」他挑挑眉,眸底泛起忍俊不住的笑意。

  「我的工作是保護你,皮包裏不放槍要放什麼?」喬子瀅奇怪的看他一眼,熟練的檢查手上的槍枝。「這把槍已經被我的一位姊姊改造過,除了方便組合及容易攜帶,威力也強大許多,十分適合女人使用。」說話間,她已經檢查完手上的槍並將之放在一旁,然後再抓來另一把手槍檢查起來。

  「妳對槍枝的使用很熟練。」安德列觀察之後做出結論。

  「擔任保鏢怎能不懂得使用武器?」喬子瀅偷空瞥了他一眼。「說真的,安德列,跟在我們後面的車子來意不善、意圖明顯,你該防備一下,把頭俯低點,而不是直挺挺坐在那兒,等著人家瞄準你的腦袋!」

  她提出警告的方式及用詞讓安德列眼中泛起笑意。「子瀅,有件事我似乎忘了告訴妳。」

  「什麼事?」喬子瀅隨口應道,打開手中已檢查好的手槍上的保險裝置。

  「我們所乘坐的這輛車是防彈的。」安德列笑睜她專注在自己手上槍枝的神情,心中笑歎他從不曾被一個女人忽視至此,彷佛剛才那一吻對她沒有絲毫影響似的。

  喬子漠手一頓,小臉倏地轉向他,「真的?我們坐的這輛車是防彈的?」那麼他的安全又多了一層保障。

  「對。自從我父親收到那封威脅信,他便跟他的某位好友調來這輛車,並且要薛吉爾親自接送我,絕不假他人之手。」安德列說明。他一點也不喜歡這種安排,可又無法拒絕父親的關心。

  「這樣是大大降低了危險性。你的父親很擔心你的安危呢!」否則也不會大費周章找上不喜歡接保鏢任務的美人幫。

  「的確。」安德列牽牽唇角。

  喬子瀅稍微研究一下他的表情,突然想起一事,「對了,我一直有一件事想不通──據我收集到的資料顯示,你父親從政的這些年來,不知接到過多少威脅信件,其中亦不乏以他親人的性命為要脅,為什麼他會特別重視這一次的威脅信件?」

  「感覺。」安德列給了她兩個字。

  「感覺?」大眼透出狐疑,「什麼感覺?」

  「父親對這次的威脅信有一種不同於以往的危險感覺,所以才堅持要為我找個貼身保鏢。」安德列不疾不徐地解釋。

  「原來如此。」喬子瀅眼中浮起恍然之色。

  「妳不覺得奇怪嗎?就依憑無形的感覺做決定。」安德列故意問她,目光定在她的小臉上,似乎想要看清楚她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表情。

  「很多時候,這種『感覺』正是救命的萬靈丹呢!你會不清楚這一點?」喬子瀅瞥了他一眼,目光回到後車窗,繼續盯著後方緊緊跟隨的車子。

  安德列所說的這種「危機意識」,她可是一點也不敢輕忽。尤其當她正擔任某人的貼身保鏢時,更是需要這種「感覺」,就如同此刻。

  「看來我這問題是多此一舉了。」安德列勾起唇角。

  「如果你是想知道我會不會覺得你父親的做法很奇怪,那麼我的答案是『不會』。」

  喬子瀅話才說完,便看見原本保持一段距離的車子突然加速,迅速拉近兩車的距離,直逼向他們的車尾。

  未幾,一發子彈擊中玻璃窗,卻傳來反彈的聲音……

  她朝外張望一下,發現車子正行駛在一條幽靜的道路上。

  「原來對方是在等適當的時機動手!」眼睛緊盯逼近的車燈,她喃喃自語,神色緊繃。

  下一秒,她緊握住一把手槍,朝前座的薛吉爾喊道:「薛吉爾,麻煩保持車速,我來驅逐對方!」話才落下,她已按下車窗,整個上半身探出窗外,一手攀住窗緣穩住身子,迅速朝後方的車子開了一槍,準確擊中駕駛車子的人,待對方車子打滑時她再開一槍,擊中輪胎,讓高速行駛的車子瞬間失去平衡,強烈搖擺地沖向路旁,撞上安全護欄而翻覆。

  「咦?還有一輛!」解除威脅,正想縮回身子的喬子瀅,警戒的目光立刻發現原來翻覆的車子後頭還跟著同夥,且正朝他們進逼。

  她反應迅速地再次舉槍瞄準,正待扣下扳機時,腰間猛地被一雙大手纏住,以蠻橫的力道將她拖回車中,還迅速將車窗升起。

  「你做什……」她嚷嚷回頭,隨即對上一雙冒火的綠眸。「怎……怎麼了?」

  「妳給我坐著別動!」安德列嚴厲的吼聲硬是將喬子瀅「定」在座椅上,冒火的綠眸同時發出惡狠狠的警告訊息,要她不准妄動!

  然後,他打開座椅前方一個隱密的暗格,取出一把槍,再抓來彈匣推入膛後握在手上,跟著按下他那一側的車窗,重複方才喬子瀅的動作,高大的身軀探出窗外。

  在後方的車子衝撞過來前,他迅速瞄準、扣下扳機。第一發子彈先擊中駕駛,待車子驟然一偏,他擊出第二發子彈,可瞄準的卻不是輪胎,而是油箱──

  轟地一聲,爆炸聲迅速傳來,殘酷的火焰燃燒,瞬間照亮沉黑的夜色。

  安德列縮回身軀,升起車窗,泰若自然地將手上槍枝的彈匣退除,並將武器放回暗格裏,然後他揚聲對薛吉爾道:「先載我們回家,再通知相關單位前來處理那兩輛車及裏面的人。」

  「知道了,老闆。」薛吉爾油門一踩,車子加快遠離。

  喬子瀅在驚歎安德列竟有如此俐落身手之餘,還是覺得他們不該就這麼離開現場,什麼都不做。

  「安德列,你不覺得我們該先停下來,下車找幾個還活著的人來弄清楚嗎?」

  彷若未聞她說的話,安德列丟出一句,「我說我們先回去!」

  喬子瀅眉頭一擰,「安德列……」

  「妳別說話!」安德列對她低吼,綠眸惱怒一瞪。

  才想出口的抗議硬生生被打斷,喬子湮被他厲眼一瞪,一絲火氣不覺湧了上來,索性不再理會他。

  哼!命是他的,他想怎麼玩就怎麼玩!她不過是個保鏢,沒有資格講話啦!

  

  返回安德列的住處,路途並沒有太遠,不足以讓安德列消氣,卻足夠讓喬子瀅才升起的火氣消失,連帶也平撫了先前體內繃緊的神經。

  可惜在高亢的情緒平復之後,「後遺症」卻開始反噬了。

  雖然接受過嚴格的訓練,對自己的槍法也很有把握,可這畢竟是她第一次出任務──

  仔細回想,對著別人開槍的感覺實在是不怎麼舒坦呢!她心中不僅沒有打敗歹徒之後該有的快意,反而還覺得有一種類似愧疚的虛軟感覺跑出來……真是糟糕呀!會有這種感覺的人要怎麼從事保鏢的工作?

  一抵達住所,趁著喬子瀅正陷入怔愣的狀態,安德列很快對薛吉爾吩咐了幾句話便讓他離開。接下來,他直接拉著喬子瀅上樓,走進他的臥房,並將她推坐在床沿。

  慢慢回過神的喬子瀅發現自己正坐在某個陌生房間裏的大床邊,而站在床前的安德列正在解開他頸子上的領結。

  「這是哪裡?」眼睛左右張望的同時,她已警覺地站起身。

  「我的房間。」安德列毫不客氣地將喬子瀅推回原處,綠眸帶著一絲挑釁地盯著她。

  喬子瀅呆了呆,回視他帶著強烈情緒的眸子,不解問道:「你為什麼帶我到你的房裏來?」不知怎地,她覺得安德列此刻的目光好怪異,彷佛打算做出什麼驚人之舉似的,閃著令人難懂的光芒。

  翡翠般的綠眸慢慢變深,安德列以著純男性掠奪的目光俯視著她,大手一邊解開身上襯衫的扣子,一邊對她發出宣告,「我要妳,不想再等,我決定今晚就讓妳成為我貨真價實的『未婚妻』!」

  第一次見面,他就想要她。本來打算在她工作期間慢慢誘惑她,可經過先前的「驚嚇」,他決定拿她消火,安撫他的神經。

  他的宣告讓喬子瀅心頭猛地一震。「你、你說什麼?」她目光驚疑地望著他,全然不明白他怎麼會突然對她做出這種「可怕」的宣言?

  她承認眼前的男人條件確實優到不行,可和他上床……

  「聽不懂嗎?那我說白一點──我決定帶妳上床,今晚,就是現在!」大手脫下襯衫並隨手甩開,安德列用一種炙熱如火的目光看著她,神情帶著一絲忿然及狂野,全然失去了一貫的冷靜優雅。

  「你……你怎麼可以擅自決定這種事?!」看見他裸露出來的強壯有力胸膛,喬子瀅瞬間漲紅了臉,口中胡亂嚷叫,可眼睛怎麼也移不開他男性的胸膛、優美迷人的肌肉線條。

  「先前妳那『精采』的行動讓我領悟到,我根本不需要徵求妳的同意!」

  一絲灼烈自他的綠眸中射出,安德列語氣突然轉變,大手忿忿抽掉腰間的皮帶。

  「你……你別再脫了行不行?!」喬子瀅膽戰心驚地看著他一副想立刻把自己剝光的模樣,連忙大叫「暫停」。「你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在生我的氣?」她終於察覺到他的怒氣,而且這股怒氣是針對她!

  「妳總算明白了。」安德列用一種忍耐很久的眼神睨著她。

  「我做了什麼?」喬子瀅直覺反問,根本搞不清楚自己是什麼時候得罪他,又為何得罪他。

  「妳不知道嗎?我還以為剛剛在路上我已經表示得很清楚了。」安德列不悅地看著她困惑的表情。「告訴妳,我一點也不喜歡看人玩命,尤其這是為了保護我而玩命!」

  可惡!他的冷靜都到哪裡去了?!

  之前,當他看到她大半個身子探出車窗,暴露在激射不斷、四處飛舞的子彈下,試圖打退那些沖著他而來的歹徒時,他心中長年被鎖住衝動激昂的一面爆發開來,於是在她擊退第一輛車後,他便強迫她退下來,自己取而代之,迅速解決了第二輛車。可危機過後,他不僅沒有感覺慶倖、安心,反倒胸口冒出熊熊怒火,直到此刻都無法冷靜!

  該死的!他一點也不需要一個女人來保護他、替他擋子彈,之前會同意接受她成為他的貼身保鏢,其實是帶著些許的戲謔,另一個原因則是他對她起了「興趣」。可他萬萬沒想到她竟然如此「盡責」,竟然為了保護他而玩命!

  他一點也不喜歡這種受「驚嚇」的感覺,更不喜歡她只花了短短數日就做到了別的女人怎麼也做不到的、對他造成影響!

  喬子瀅眨眨大眼,終於弄懂他在氣什麼了,頓時有些啼笑皆非。「安德列,你為這種原因生氣太不合理了吧!我是來保護你的貼身保鏢,遇到有人對你發動攻擊,我當然要採取行動。」

  安德列睨著她,綠眸中燃燒著熾熱的光芒,「妳明知道我為何會接受妳扮演我的未婚妻!而且我根本就不需要保鏢!」

  他不清楚若換成其他人來擔任他的貼身保鏢,他是不是也會同樣發這麼大的火,但她的「冒險」行為就是惹火了他!

  喬子瀅一明白他話中含意,隨即抽了口氣,小臉再次漲得通紅,有些結巴的斥道:「你、你的父親是請我來擔任你的貼身保鏢,而不是當你的情婦!你這種暗示太傷人了!」原來他從頭到尾根本就不想接受他父親的安排!可既然如此,先前他為何不說,等到現在才表態?!

  她知道某些人不信任女保鏢的能力,可沒想到他也是其中之一……哎,這種領悟還真是令人心裏不太舒服呢!

  「我只是說實話。」對她的指責,安德列只回以簡單的一句話。

  「什麼實話!」喬子瀅有些惱怒地站起來,「難道我剛才在路上擊退歹徒的表現還不足以讓你滿意,承認我的工作能力?!」

  「妳就說我無法接受一個女人的保護好了!」丟出話,安德列大手抓住她的肩膀,將她的身子拉向自己,頭一俯,迅速吻住忿忿不平的小女人。

  一股熱力直接侵入她的鼻間,喬子瀅全身僵硬,一時之間無法反應那股強壓在她唇上的力道,眼前一陣暈眩。

  安德列這個吻一開始就十分狂野強悍,充滿著怒氣,激烈的舌強行撬開她的牙關,深入她的口中,卷住她猝不及防的小舌用力吸吮著……

  由他身上散發並傳遞過來的熱度持續增加,毫無防備的喬子瀅根本抵抗不了他強蠻的索取,全身開始簌簌顫抖,感覺他的舌頭彷佛正打算吸走她的靈魂,令她有一種驚惶無措的感覺。

  她唇舌甜美的滋味讓安德列體內的怒氣逐漸消散,掠奪的力量開始鬆動,壓在她唇上的力道也隨之減輕。他的吻不再蠻橫強奪,慢慢轉為誘惑哄騙,撩撥著她敏感的感官知覺,他的舌尖逗弄著她,直到她終於怯怯地回應……

  他不斷磨蹭她的舌頭令她雙膝開始感覺虛軟無力,覺得體內有一股熱流慢慢湧了上來,她不由自主在他口中呻吟出來。

  她情不自禁的回應,讓他終於稍感滿意地放開她的唇,手臂環著她嬌小的身子,俯視她紅暈小臉的綠眸中閃動著壓抑不住的欲望火焰,低沉的嗓音傳進她的耳中──

  「既然妳喜歡冒險玩命,那就讓我給妳一些永生難忘的『冒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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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喬子瀅氣喘吁吁地偎在安德列懷中,努力補充被強硬奪走的氧氣,大眼直直瞪入他充滿欲焰的綠眸,而他眼底那種強烈的噬人火焰,令她心中震顫不已。

  她知道自己十分喜歡他令人神魂顛倒的親吻,可不斷在腦中浮現的疑問卻始終不肯放過她,要她找出解答。

  她很努力地定下心神開口,「安德列,你怎麼會看上我的?你有沒有想過,萬一我根本就對你沒有興趣,那你……啊──」她忽地尖叫出聲,身子已被安德列壓倒在床上。

  安德列直勾勾地俯視被他壓在身下的驚慌小女人,眸中燃燒的欲焰熾亮如電流,直接穿透她不及遮掩也不知該怎麼遮掩情緒的大眼。「別說謊,說妳不想要我,因為我不相信。」

  「你……」她的眼被他充滿自信的眸鎖住,想否認的話語卡在喉間,說不出來,躊躇半晌才囁嚅出聲,「我、我們才不過認識幾天……」就可以放蕩地直接跳上床了嗎?

  從小到大,她不記得自己曾經崇拜過任何「偶像」,也不記得自己曾有過瘋狂「追星」的行為,可偏偏她第一次出任務的對象,卻是比偶像明星更加迷人,讓她在很短的時間內就被他的魅力迷惑。生平第一次,她體會到那些喜歡追逐偶像的女孩們心中的想法與感覺,那是一種身不由己的迷惑、著迷……

  不過才認識幾天的安德列對她而言仍是個陌生人,可在兩人相處的時光裏,即使不曾嘗過男女歡愛的滋味,她也可以清楚感受到他對她的肉體吸引力有多麼強烈!那種感覺令她感覺羞赧,卻也真實到無法否認……她的確是想要他。

  當然,她也想過,或許她可以試著得到他的青睞,和他在一起,維繫一段她很清楚早晚都會結束的關係……不過最終她選擇什麼也不做。

  原本她是打算隱藏起自己對他的著迷,直到工作結束的,誰知他竟然主動開口,甚至還看出了她對他著迷的心意!

  哎,就這麼被人說破心事還真是有些丟臉哪!

  「甜心,男女之間肉體的吸引力跟認識的時間長短根本沒有關係。妳是如此甜美,讓我再也忍不下對妳的欲望。」他俯低臉龐,輕啄幾下她已微腫的紅唇。「我們認識的時間長短是最不值得一提的旁枝末節,跟隨妳自己的感覺吧!」

  對於他想要的女人,他一向先把立場表明清楚,再由著對方選擇願不願意和他在一起;可此刻身下的女人卻讓他有一種非要得到的迫切感,甚至不確定若是她拒絕了,他是不是有辦法接受並平靜放手。

  而他當然不會告訴她,她對他有著其他女人做不到的影響力,因為他早已決定將這件小事給忘掉!畢竟他是想找個情人,而不是真的想弄個「未婚妻」在身邊,阻斷他自由單身漢的生涯。

  喬子瀅猶豫又惶恐的心在他幾下親昵調笑般的啄吻間迅速瓦解,聰慧如她聽得出他語氣中堅定要得到她的決心,甚至也很清楚他要的只是一段短暫的關係,然後一切都會結束,各自回歸原位……

  最奇怪的是,即使知道他嚴苛的「條件」,她還是沒有被嚇跑,甚至想直接答應!畢竟她的確不能否認自己確實想要地!

  所以,如果她以著心甘情願、健康的心態跳進這段關係,日後分手了,她應該也可以比較沒有「怨言」才是吧!

  「好。」喬子瀅不再猶豫,清晰的眼直直看著他,語聲清楚地給了他肯定的答案。

  她想得到他,即使他願意提供的只是短短一段時日,她都決定接受。

  她簡單又冷靜的語調讓安德列的眸光一陣激烈開動,他十分專注的望著她,彷佛想讀出她的心思,確定她真的答應成為他的。

  須臾,宛若看見某種證據,他的唇角驀地彎起。

  「太好!」他低語著俯下頭,迅速攫住了她的唇。

  

  他的唇充滿佔有欲地掠奪她粉嫩的紅唇,輕咬著,舔吮著,強力需索著。

  喬子瀅呼吸急促地承受他纏綿又撩撥的深吻,感覺男性炙燙的氣息強力襲來,充斥在她每一個呼息之間……

  而一旦決定順應自己想要他的渴望,她全身上下每一條感官神經立刻感覺到由他身上傳來的炙熱體溫,以及他壓在她身上強壯大腿的重量,和那抵在她的腹部,張揚怒挺的男性……

  透過身上禮服絲軟的布料,她清楚感覺到他男性硬挺的形狀與熱度,焚燒的高熱直傳進她的體內,令她渾身微微顫動,而他深吻她的唇舌更加散發出欲望的訊息,撩撥她的心弦。

  她在他口中呻吟出聲,兩隻小手不由自主地攀上他的頸部。

  安德列恣意深吻著她,深長又充滿色欲地佔有她的唇,帶著掠奪氣息的舌闖進她的口中翻攪,吸吮她的小舌,搓揉磨蹭每一處私密的角落。

  「嗯……」鼻端沁入強烈的男性氣息,喬子瀅感覺心跳愈來愈快,體內陣陣翻騰的熱潮溫度不斷攀升,渴求的感覺形成一股強力漩渦,不住旋轉著,身子強烈的騷動令她情不自禁在他的口中輕吟。

  安德列愈是深吻她,愈是覺得無法放開她,需索的唇舌一嘗再嘗她口中甘甜的滋味,無法鬆開。

  他如此強烈又纏綿的吻,讓她完完全全沉溺在他的男性氣息之中,毫無招架能力,藏在體內深處的女性欲望火焰逐漸被揭高……

  他的唇舌持續在她口中翻攪,然後滑開,吻上她細緻如花朵的耳朵,舌尖輕舔戲弄著白玉般柔軟的耳垂,感覺她回應的輕顫。

  「安德列……」她雙眼迷蒙,粉頰泛紅,酥麻的快意令她不住抽氣,全身顫抖不已。

  他的熱唇再次挪移,落在她滑嫩的頸部,輕輕囓咬敏感的肌膚,舌尖親密移動,來回挑弄,一隻大手伸到她的頸後,解開支撐著露背禮服的系帶,然後將那絲軟的衣物慢慢往下拉……

  他仰起上身,看著面前逐漸顯露出來的雪白胴體,感覺全身血脈僨張,下腹男性愈發腫痛,渴求的唇舌等不及地俯下,熱切地尋獲她飽滿玉乳頂峰上的青澀蓓蕾含住,灼熱的呼息噴在她敏感的嫩膚上。

  「啊……」強烈的酥麻快意猛地傳來,令她全身緊抽,驚呼出聲。「安德列……」

  他的唇舌不住舔咬著她生嫩又敏感的玉乳頂端,舌尖來回撥弄,直到受到刺激的蓓蕾逐漸綻放。他的大手則是捧住另一隻飽滿玉乳揉弄磨蹭,貪婪地索取、掠奪,刺激她的感官知覺。

  「安德列……」她不斷抽氣,不由自主地呻吟,感覺體內泛起一波又一波的快意熱潮。

  她情不自禁的呻吟聲如此銷魂,深深刺激著安德列體內的欲望,他的唇輪流來回吸吮逗弄她敏感的乳尖,撩撥她的欲望更加高升。

  「啊……」她聲聲嬌吟,小腹一陣顫動,體內欲望熱流不斷湧出,四處亂竄。

  她全無掩藏,熱烈的響應,讓他的氣息更加粗重,口中吮咬著綻放挺立的蓓蕾,大手順著她的身軀撫摸,直到碰上堆在她腰間的絲軟布料。

  他鬆開口中的甜美,仰起頭,看見她佈滿迷亂神情的小臉,迅速翻到一旁,大手迅速完成方才未做完的事……

  他剝除了她身上全部的衣物,眸光一瞬也不瞬地端詳完全顯露在他眼前,泛著激情紅潮的柔嫩胴體。

  她的身子嬌小,有些豐滿,可在他的眼中,就覺得她就宛如一尊縮小版的維納斯,意外地吸引著他,讓他欲火中燒。

  眼睛盯視她的同時,他一雙手也毫不浪費時間地將自己身上的衣物全部剝掉。

  微感涼意的喬子瀅終於尋回一絲清明神志地睜開眼,視線在接觸到安德列不著一物的男性軀體時,瞬間僵凝。

  即使臥室溫暖昏黃的燈光在他身上形成陰影,她還是可以清楚地看見他全身上下線條優美的肌肉,那既優雅又強壯的男性身軀是如此迷人,令她心中震顫、悸動不已,而他那亢奮雄偉的男性象徵,所展現出來的強烈欲求及企圖,更是讓一股異樣的快感充盈在她的小腹之間,不斷騷動她的感官神經。

  她看著生平第一次面對的「裸男」,發現自己正感到強烈暈眩的腦子裏竟然沒有浮現任何恐懼之感,反倒心中還產生一股想感受他壓在她身上、分享他男性氣息的感覺……

  「看樣子我的身體並沒有讓妳失望。」安德列低語著,清楚讀出她眼中不由自主流露出來的迷戀、渴求。

  「是的……你身上肌肉的線條好棒……」她喃喃回應,幾乎說不出完整的句子,迷戀的眼繼續盯著他,感覺全身泛著高熱,心跳愈來愈快。

  若不是下腹的男性腫痛不堪,安德列幾乎要因為她的「誠實」微笑起來。

  他看過太多女人投向他的迷戀目光,可身下的小女人那真實無偽的驚歎神色,還是大大滿足了他的男性自尊。

  他的目光在她赤裸的胴體上來回梭巡,體內欲望因而更加高揚,他再按捺不住,大手很快扳開她的雙腿,迅速將自己的下半身擠入其間,勃起的男性象徵直接壓上她雙腿頂端的女性私密處,緩緩揉蹭著。

  「呃……」全然陽剛的男性軀體令她驚喘,一股強烈觸電般的快意由體內竄起。

  他俯視她臉上迷醉的表情,大手拉起她的一隻小手撫上自己的胸膛。「甜心,來,摸摸我……讓我感受一下妳迷人的小手放在我身體上的感覺……」他引導她的小手在他身上滑動,撫觸他身軀每一處渴望被她觸摸的地方。

  他宛如催眠般親昵的低語,迷醉了她的腦子,讓她根本忘了自身的赤裸狀態,滿心只感覺到自己的手在他身上滑動的觸感是多麼地令人愛不釋手。

  全然被渴望操縱,己然忘了矜持的她,著迷的小手不停歇地在他結實的軀體上滑動,撫觸那優美的肌肉線條,小手一路撫摸過他的胸、腹,直直往下……

  「夠多了,甜心……」他粗喘地抓住她的小手,令它離開自己的身體。「我太想要妳了,若妳不停止現在的動作,我怕我們的第一次『冒險』就要草草結束了。」他低喃著,男性身軀再次重重壓上她,最後一個字是在與她相貼的唇瓣上吐出來的。

  他充滿欲望的熱唇吮著她,貪婪汲取她紅唇甜美的滋味,灼熱的氣息拂向她如絲的肌膚,引發她一陣陣戰慄的回應。

  「嗯……」高明的唇舌挑弄讓喬子瀅在他的口中輕吟不已,感覺全身泛起陣陣燥熱,體內的情欲一再被撩撥觸動。

  安德列吻著她柔嫩香甜的唇,舌尖誘開她的牙關,恣意深入她的口中與她軟嫩的小舌糾纏嬉戲,啜飲她口中香甜的津液。而隨著唇舌掠奪的動作,他那欲望高張的男性軀體亦隨之蠕動,磨蹭著她嬌軟腴美的身子。

  「唔……」喬子瀅感覺全身泛起的燥熱有愈來愈煽高的傾向,體內情潮波動,泛起欲望漣漪一圈又一圈。

  他靈活的唇舌又是吮弄又是咬囓,直到稍感饜足,熱唇慢慢滑向她的耳朵,舔咬起那宛如白玉般小小的耳垂,然後再由她敏感的耳際肌膚往下啄吻,在嫩滑的頸部、肩窩印下點點激情印記。

  「安德列……」搔癢又酥麻的感覺令她口中不斷發出難耐的輕吟,全身有如火焚般沉浸在他勾撩魅人的唇舌下,細細的喘息聲回蕩在偌大的室內空間。

  他的熱唇終於來到她的胸前,唇舌毫不客氣地吮上飽滿玉乳頂峰的粉嫩蓓蕾,又是吸吮、又是細啃地撩撥她體內的情欲,靈動的舌尖隨意舞弄,來來回回刺激她的感官神經。

  「啊……」全身肌膚泛起激情紅潮,喬子瀅迷醉在他充滿誘惑魔力的挑弄之中無法自拔,體內一波波湧上的欲望熱潮令她全身輕顫,不由自主地拱起上身,迎向他需索的唇舌。

  他的唇舌來回挑弄她已微腫挺立的蓓蕾,大手則是沿著她身體的曲線撫摸而下,滑過柔膩的腹部,來到她雙腿頂端的女性私密花叢上方處輕撫……

  她嬌吟出聲,小腹一陣輕顫,一股酥麻快意令她不由自主微微擺動雙腿。

  他的大手很快地將她的雙腿扳得更開,長指迅速滑進雙腿之間的女性私密花叢裏揉弄,指尖感覺到她熱情的濕意。

  「甜心,我好喜歡妳的熱情……」他對著她胸前綻放的蓓蕾吹氣,深入她下腹私密處的手指在層層花瓣中撩撥探索,恣意挑弄,搓揉柔嫩的花心,不斷刺激她體內的情欲,點燃她的欲火。

  「啊……」猛然由下腹傳來的快感令她不住抽氣,清楚感覺自己下體私密處泛出異常熱流,心中頓感無措,兩隻小手緊張地揪住他肩部結實的肌肉。

  她動情的回應,讓安德列感到亢奮,肆虐的手指更是努力搜尋每一處敏感的私密處,食指指尖揉蹭著花叢頂端那最為敏感的花核,持續挑弄她的感官知覺。

  無法言喻的強烈快感流竄全身,讓她感覺全身虛軟、躁動不已,充滿欲焰的身體反應使她眼前一片暈眩,幾乎喘不過氣來。

  安德列閃動著綠色火焰的眼看著自己身下全身泛紅的女人,她的臉龐潮紅,發出呻吟聲的紅唇微張,沉溺在欲海之中的模樣嬌媚惑人,愈發引爆他體內的欲望。

  感覺她體內泌出的動情滑液己沾染了他的手指,他不再猶豫的手指迅速探入她從來未曾被侵犯過的緊窒花徑。

  「啊──」下身被異物撐開的刺痛倏地襲來,令她驚訝痛叫一聲,下腹緊抽顫動。

  「沒事的……放輕鬆,甜心……」安德列低喃安撫,熱唇在她的胸前持續挑弄,感覺她又小又窄的穴徑肌肉緊緊夾住他手指的銷魂快意,氣息變得更加粗重。

  他的手指開始在她的花徑中緩緩抽撤,大拇指亦不放鬆地搭在花叢前端、敏感的花核上揉蹭,讓她因愉悅而呻吟,唇舌則是配合地舔吮著她胸前敏感的肌膚。

  刺痛感很快消失,讓她放鬆下來,快意由下腹間竄升並向外擴散,迅速充斥在她的全身,渴求的壓力開始堆積……

  「啊……我好難受……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她喃喃囈語,呼吸急促,體內熱潮不斷湧上,幾乎要淹沒了她。

  「別慌,甜心……放鬆,接受身體的自然反應……」

  安德列抽動手指,在她體內滑動,佈滿欲火的綠眸專注看著她漾著熱情與困惑的小臉,那既純真又嬌媚的欲求表情十足吸引著他……

  自識得性事後,他並非沒有跟處女上過床,可他卻不是太樂意與這種「清純」的女人多做接觸。一方面因為和處女上床要擔負的「責任」很大,另一方面他也不希望因貪一時之歡,日後惹來太多牽連。再加上未經人事、過於青澀的女人對他的吸引力也太低,所以一旦碰上這類對象,他是能避就避。

  可偏偏這個青澀的女人卻讓他起了興趣,而她對他挑情的反應也令他十分著迷。即使她是個未曾經歷過男女情事的生手,但是她直接又熱情的回應卻讓他宛如服下一帖強力春藥,令他的男性激昂悸動不已,甚至還慶倖自己是她親密關係的第一人。

  安德列粗喘地看著她陷入欲海的迷醉小臉,慢慢再加入一指,兩指併攏在她的體內繼續抽送滑動,撐開她緊窄萬分的處子花徑,為自己即將進入她的體內預作準備,動作略略加快。

  「呃……」她激動的十指緊緊抓住他,急速嬌喘呻吟,欲火持續在她體內燃燒,讓她無意識地抬高臀部迎合他挑弄的手指,拚命找尋那股莫名渴求壓力的解脫。

  感覺長指被她緊窄的肌肉緊緊鎖住,他下腹的男性象徵腫痛難當,欲火難耐,深入她體內的手指更加用力地在窄窒的花徑內抽撤,大拇指毫不放鬆地抵在花核上旋揉、搓弄,直接將她往歡愉的高峰送去。

  「啊……」她整個人愈發顫抖不已,腰身一次次抬高,好更加靠近他,抒解體內愈來愈緊繃的某種不明壓力。

  感覺她體內愈來愈頻繁的收縮,他更加強肆地在她體內抽動,讓她在歡愉與痛楚之間徘徊……

  「啊──」強烈的快感猛烈襲來,白熱化的歡愉令她尖叫出聲,眼前一片暈眩,全身顫抖,下腹抽搐痙攣不已。

  帶領她淺嘗一回情欲美妙的滋味後,早已按捺不住的安德列趁著她猶沉浸在高潮餘韻時,將幾欲爆炸的男性尖端抵在她濕濡的花徑入口處磨蹭。

  他來回磨蹭她已腫脹充血的花瓣,讓男性充分濕潤後才用力一個挺腰,刺入她緊窒的花徑之中,並在碰到那層純真的薄膜時,忽視她已緊繃的身體反應,猛力刺穿,直挺入她的體內深處──

  「啊──」她痛楚地尖叫,撕裂般的劇痛壓迫著她的感官神經,令她的下腹強烈抖顫,震驚瞪大的眼中佈滿痛苦的水霧。「好痛……」

  她早知道女人的第一次多少會有些疼,卻萬萬沒想到這種痛楚根本不是「有些」,而是「很痛」!

  「我知道會痛,甜心……再忍忍……」安德列額前熱汗滴落,強忍著立刻在她體內沖剌的衝動低喃安撫,硬是暫停在她體內的男性硬碩被那強力抗拒入侵的內壁肌肉緊緊纏夾的銷魂感覺,幾乎逼得他瘋狂。

  他俯下頭,撫慰的唇覆上她的紅唇吮吻,大手探入兩人的交合處,長指撫上腫脹的花核,再次撩撥她欲望的渴求,重新築起她另一波歡愉高峰。

  「呃……」體內一股愉悅的快感再次傳來,逐漸淩駕在被強硬撐開的痛楚之上,緊繃的肌肉慢慢放鬆,輕吟聲由她的口中逸出。

  一感覺她稍有放鬆,安德列再忍耐不下去地開始擺動自己的腰部,在她的體內抽動起來,硬挺的男性一次次撐開她緊窒的肌肉,深入那濕熱銷魂的最深處。

  「啊……」劇痛的感覺漸漸被增強的快意所取代,體內情潮翻騰,一波波湧了上來,令她全身戰慄。

  他的熱唇吸吮住她胸前甜美挺立的蓓蕾,勃發亢奮的男性在她體內深處磨蹭流連,一次次從她的體內撤出再刺入,速度逐漸加快。

  「啊啊……」歡愉的快感持續增加,令她忘了痛楚,奇特的張力再一次在她的小腹間形成,她可以清楚感覺他巨大的男性在自己體內進出的動作。

  他開始大幅度擺動腰桿,加速在她體內抽送,大手撫遍她全身每一寸柔嫩的肌膚,撩撥每一處敏感的地方,充滿欲望的唇細細吮吻她,囓咬著,每一次的挑弄皆換來她的嬌吟。

  酥麻快感不斷累積攀升,刺激著她的感官知覺,體內緊繃的張力令她連連尖吟,嬌喘不休。

  他一再挺進,腰桿強力擺動,一次又一次強而有力地沖進她體內,清楚感覺到她體內愈來愈熾熱的火焰正焚燒著他亢奮的男性,讓他更加狂野。

  沉淪欲海的小臉泛著媚人的紅潮,她呻吟著,呼吸愈來愈淺促,強烈的歡愉幾乎撕裂她,感覺下腹彷佛有一把火在燃燒,一波波熱流不斷流竄至她的四肢百骸,體內柔嫩的肌肉不住悸動收縮,緊緊裹住他,她的身軀不由自主地向上挺起,迎合他強烈的戳剌。

  他粗喘著,在她體內衝刺得愈來愈深,也愈來愈狂肆,大手再次探入兩人身體交合處,指尖攫住那顆敏感花核揉了又揉,迅速將她推上歡愉頂峰。

  「啊──」緊繃的張力爆開,她在歡愉的極致中尖嚷出來,下腹強烈痙攣,渾身顫抖不已。

  她體內肌肉強烈收縮,緊緊裹住他男性的銷魂快感,令他粗吼地放縱自己盡情衝撞,每一次刺入都比前一次更加狂猛有力,也更深入。

  最後,在一次重擊下,他在她的體內深處釋放出男性欲望的灼白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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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7-30 02:38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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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喘息稍定,安德列由喬子瀅的身上翻下,側躺支起肘,看著已累到陷入半昏睡狀態的小女人,大手無法自製地在她微汗的胴體上撫摸,流連不去。

  對於男女性事,他的經驗可謂十分豐富,卻沒有一個女人如喬子瀅這般,帶給他如此強烈的感受。至於為什麼會有差別,此刻的他無暇多想。

  方才因為他的情緒有些失控,所以他知道自己佔有她的動作也不夠溫柔,可由她全程熱情的回應看來,她似乎並不太在意他的「粗魯」,否則此刻她也不會如此安適地躺在他的身旁。

  安德列輕撫她依舊潮紅的小臉,只見她猶是迷蒙的大眼半張開地看向他,小嘴打了個呵欠,不解地低喃,「我都快要困死了,你怎麼精神還這麼好?」

  「累了?」安德列看著她努力撐開眼皮的有趣模樣,不覺笑了起來。

  「何止!」喬子瀅用困盹的眼努力給他一個怨怪白眼,「我根本不知道做這種事會這麼累……」她嘟嘟嚷嚷地抱怨,又打了個呵欠。

  她的抱怨讓安德列眼中閃過一抹莞爾。「那就睡一下吧!甜心。」他微笑地給她一個短促卻十分親昵的吻,作勢起身。

  「你去哪兒?」才想屈服於周公頻頻召喚的喬子瀅困聲問道。

  他打算換到另一張床睡覺嗎?可她躺的是他的床啊!真要換床,也該是她換才對。

  「我去打個電話,馬上回來。」安德列低聲回答後起身下床,走向更衣室。

  稍早他已囑咐薛吉爾全權處理那些意圖攻擊他的歹徒,現在他打算到書房打個電話,瞭解一下薛吉爾處理的結果。

  安德列才抓出一件睡袍套上,臥房裏突然傳來重物墜地聲,隨之而來的是疑似女人的哀號。

  他走出更衣室,就見到原本好好躺在床上睡覺的喬子瀅竟然跌下了床,此刻正狼狽地努力從地毯上爬起,還不時與裹在身上的床單搏鬥,模樣逗趣好笑。

  「睡癖這麼差?竟然跌下床了!」他趨前扶起她,好笑的看著她微窘的小臉。

  「你是要去打電話給薛吉爾對不對?問他那些被派來殺你的歹徒處理得怎麼樣了!」被扶坐在床上的喬子瀅仰起小臉問他,一邊扯了扯裹在身上淩亂的床單。

  方才她的意識猶陷在困盹狀態中不及反應,可幾秒後她便猛然覺醒,想起自己的「責任」──這通電話應該由她這個「保鏢」來打並視情況處理才是!可她被他弄得太累了,才會因而失了警覺,沒有即刻做出回應。

  至於她會趺下床,是因為當她打算由床上一躍而起時,腿間倏然傳來一陣不適,她才會因而站不住。

  「我確實是要打電話給薛吉爾。」安德列點頭。

  「我是你的保鏢,這通電話該由我來打。」喬子瀅立刻說道。

  「我只是問問薛吉爾目前的情形,之後就要回床上睡覺,沒打算立刻過去處理。」安德列唇角微勾,眸光定在她身上,觀察她細微的肢體動作。

  「你去睡,由我去打電話。反正我也得回自己的房間。」喬子瀅邊說邊準備起身。

  「我要妳待在我的床上,不准回妳的房間!」安德列一隻大掌放上她的肩膀,阻止她站起身的意圖。「妳現在應該不太舒服吧!否則也不會跌下床了。」他的目光毫無忌諱地射向她的腿間。

  喬子瀅的小臉驀地漲紅,「我……我是不小心被床單絆到,才、才跌下床的……」她支支吾吾,試圖辯解。

  安德列瞟她一眼,眼中清楚顯示出不相信的訊息。「既然妳醒了,那我去放熱水,妳去泡一泡會比較舒服。」說完,他轉身走向更衣室旁邊的浴室,須臾,一陣陣水聲隱約傳了出來。

  安德列由浴室走出來,一把將喬子瀅由床上抱起,直接將她抱進浴室,把她放在一張包覆著緞面軟墊的椅凳上,然後指著右邊角落的大浴缸。「等水放好,妳就進去泡一下,我打完電話就會回來。」

  喬子瀅立刻開口反對,「可是應該由我……」她想快點得到有用的「資料」,好分析及追查主謀啊!

  安德列似笑非笑的目光瞥向她,立刻阻住了她的抗議。「別忘了妳現在的『狀況』!」

  聽懂了他的「暗示」,喬子瀅的小臉隨即又爆紅起來,忍不住有些惱怒地瞪過去。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這個男人根本是故意提起這件事讓她發窘的,真是可惡!

  見她說不出話來,彷佛很滿意成功惹惱她似的,安德列微笑起來。

  「放心,不管我得到什麼消息都會告訴妳,好讓妳盡妳的責任。妳先乖乖泡澡吧!」他大手輕撫了撫她又窘又惱的臉頰,然後轉身離開浴室。

  

  直到安德列的身影消失門後好一會兒,喬子瀅才慢慢吐出一口憋了很久的氣,潮紅的小臉上浮現羞愧,緩緩埋進雙膝之間,低低發出一聲呻吟。

  想不到她真的「做」了!

  她從不曾想到一向對男女情事沒啥興趣的自己竟然會對任務的對象動心,還答應成為他的女人,打算和他來個一夜情……不,不是一夜情,是短期情人。

  方才她和安德列在床上發生的事,真可是充滿魔力誘惑,宛若夢幻一般……雖然自己先前的沉溺與熱烈響應也讓她有淡淡的羞愧之感,可她一點也不後悔成為他的女人。

  只因在他的懷中,她體驗到曾經在文章中讀過,卻完全不瞭解的「歡愉」。他讓她見識到男歡女愛的激情可以達到多麼瘋狂的程度,而男女之間肉體交歡的愉悅又有多麼令人心醉神迷。

  安德列外表給人優雅又慵懶的感覺,在床上卻是個十足剽悍、狂野的情人!除了在某個時間曾讓她痛到不行,他讓她在第一次的經驗過程中便獲得十分愉悅的滿足。

  她根本不需要比較就可以瞭解這個男人床第技巧有多麼高超,想必是因為常常練習吧!先前她已經查到安德列二十八年的生命中已換過不少女人,本來她還有些不屑他的花心,可此刻她已不再懷疑他的魅力,畢竟她已親身體驗過了!

  當然,「歡愉」可能只是她單方面的認知,因為是她迷上他、對他動了心,所以和他在一起時的一切感受會特別強烈。之於他,也許只是和一個他有興趣的女人上床,紓解欲望而已。

  她很清楚兩人之間不過是一段短暫韻事,終究會有結束的一天,可她卻一點也沒有後悔的感覺,還真是奇怪!

  明知道和自己的任務對象牽扯上曖昧關係是十分不理智的行為,但是她已迷上他,實在無法拒絕他那想要她的眼神。

  現下,不該發生的也都發生了,她也不會再去多想後不後悔。除了不能鬆懈自身的職責,她與他之間就走一步算一步吧!反正到了該結束的時候,即使她不願意,恐怕也由不了她作主,那麼此刻她又何必自找麻煩地多想呢!

  將思緒徹底整理過後,喬子瀅埋在兩膝間的頭抬了起來,紅潮未褪的小臉上羞愧之色已失,恢復一向的平靜。

  然後,水聲再次鑽進她的耳中,提醒她此刻身在何處。

  她轉頭看了眼浴缸,決定聽安德列的話,好好泡個澡。

  

  安德列和薛吉爾確認過一切事情已經妥當處理後,由椅上站起身,伸了個懶腰,隨即離開了書房。

  回到臥室,見大床上空無一人,安德列挑了下眉,直接朝浴室走去,很快便找到躺在大浴缸裏的嬌小女人。

  他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看著閉著眼狀似冥想,渾然不覺他已進入浴室的嬌美人兒。

  泡在熱水中的小女人,肌膚因熱水的關係透著白裏透紅的色澤,十分賞心悅目。胸前飽滿腴白的玉乳上兩朵豔紅蓓蕾引人遐想,柔柔的燈光映在她凹凸有致的胴體上,更添嬌嫩光澤,誘人至極。

  眸底欲焰一閃,安德列驚訝於自己對她的欲望竟然如此輕易被撩起,可他也不曾多想,唇角微微勾起,大手順應身體渴望地拉扯腰間系帶,將身上的睡袍脫掉,隨手一丟,光裸著身軀緩緩走近她,直到在浴缸邊緣平臺坐下來才開口,嗓音帶點兒慵懶曖昧。

  「甜心,看妳泡澡泡得如此愜意,還真是令人羨慕。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陪妳一起享受一下?」

  安德列的語音驚擾了閉眼休憩的喬子瀅,她驚訝睜眼,反射性地坐起,瞥見坐在浴缸邊、全身赤裸的男人,她雙腿不自在地曲起,以手臂環住,努力以鎮定的嗓音開口,「你和薛吉爾講完電話了?那邊情況如何?」

  這個男人還真是不知羞赧為何意呢!雖然兩人之前才有過親密關係,可要她毫不在乎地光著身子和同樣裸著身軀的他面對面談話,實在是有點困難。虧得他還一臉自在的表情,想必他也是「練」出來的吧!

  「我和薛吉爾談了一下。」安德列對她微微一笑,靠浴缸這邊的手臂閒適地探入熱水中,大手在水中輕輕來回劃動。「而且就如同先前我告訴妳的,薛吉爾已經把事情處理好,還逮到幾個來不及跑掉的歹徒交給特定人士,相信明天就會得到一些訊息。所以今晚我們大可安心睡覺,其他事等明天再來處理。」

  特定人士?喬子瀅眼中漾起一抹深思,「你所謂『特定人士』,指的是國安局裏面的人吧?」

  撩著熱水的大手一頓,安德列挑了下眉,看著她的大眼,「妳是怎麼猜到的?」除了少數幾人,沒有人清楚他與國安局的關係。

  「不是『猜』,是我查出來的。」喬子瀅有些得意的一笑。「你和國安局裏的某個人交情不錯,偶爾還會受他之托替國安局做點事。」

  「佩服,佩服。」安德列勾起唇角,眼中浮起讚歎之色,「美人幫的情報收集能力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在外人眼中,我和那人只是泛泛之交,偶有往來罷了,幾乎沒有人知道我私下會受他請托,也替國安局做些事的實際情形。妳有辦法查到這些事,實在很不簡單。」

  「知道美人幫的能力不容小覷,這下你不會再覺得被一個女人貼身保護是一件痛苦又自尊受損的事了吧?」喬子瀅忍不住揶揄,不能否認自己對他之前總是在言談中明示或暗示不喜歡女性擔任他私人保鏢無法釋懷。

  「我什麼時候說過那種話?妳是不是記錯了?」安德列擺出無辜的表情。

  「看看之前在回來的路上所發生的事就很清楚了!你根本不能忍受由女人出面來保護你,才會三兩下便把我推開,自己出手回擊!」喬子瀅不留情地吐槽,心中泛著調侃他人的樂趣感覺。

  安德列勾起唇角,低低笑了起來。

  這個女人小事有些迷糊,大事卻是一點也不含糊,精得很呢!

  真是有趣,他還不曾碰見過可以將他看得如此「清楚」的女人呢!

  「甜心,我只是幫忙……」

  「是啊!」喬子瀅看他一眼,滿眼不信。「不過話說回來,你的身手還真是很好,比起我這個曾受過嚴格訓練的專業人員一點也不遜色。難不成你也接受過某種『訓練』?」

  坦白說,他的深藏不露才真是令她驚訝呢!而由他敏捷的身手來看,他的確不需要私人保鏢,他自己就可以應付得很好了。

  安德列唇邊笑意更深,「甜心,妳的好奇心很重呢!」

  「沒辦法,這是我的天性。」喬子瀅睜大眼看他,「我喜歡找尋、收集情報,美人幫每個成員出任務前都是由我先將資料搜集齊全,研究透徹再告知之後才出發的。先把情況摸清楚,不僅可以幫助順利完成任務,自身的安全性也大大提高。」

  「原來妳喜歡挖人家的底細啊!」安德列眼中漾起調侃,語調輕鬆地回應。「如果哪天妳想改行,狗仔記者會是個不錯的選擇喔!」

  「狗仔記者?!」喬子瀅猛然瞪大眼,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小臉一下子漲得通紅。「你把我這種能力拿去跟狗仔隊相比?!」這個男人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是故意想激怒她嗎?

  「只是打個比方。若是沒興趣當狗仔記者,當個正派的記者也行啊!」安德列有趣地看著她忿忿不平的小臉,繼續調侃,綠眸中笑意盎然。

  「我才沒興趣當記者呢!」喬子瀅有些惱怒地挺起身子,嚴正聲明,渾然忘記自己這麼一挺身已露出大好春光讓人大飽眼福。

  眸底火光一閃,安德列肆無忌憚的目光直直落在她不經意裸露的飽滿雙峰上頭。「沒興趣就沒興趣。我說了,這只是打比方。其實我原意是在稱讚妳的『挖掘』能力高超。」

  喬子瀅狐疑地看著他,研究他話中的真誠度有幾分,待發現他的目光焦點落在何處時,才猛然察覺自己的「疏忽」。

  她訝叫一聲,一雙手反射地掩上胸前,小臉漲紅斥道:「你……你別亂看啦!」

  他的目光好「可怕」,眼中的熱度彷佛打算要將她燒融般,害她又開始升起那種又冷又熱的異常感覺了。

  「我不僅要看,還想摸兩下呢!」安德列伸出手臂環過她的肩,俊臉俯向她,曖昧地湊近她的耳畔低喃,「再說,妳是我的女人,我不看妳要看誰呢?而且才摸兩下,根本就不夠!」

  他如此露骨的調情話語,讓喬子瀅小臉上的熱度節節高升。感覺到他身軀所散發的熾熱男性氣息,她幾乎說不出話來。「你……你在胡說什麼東西啊?」

  看見她連耳根也漲紅了,貼在她身側的安德列繼續輕喃,「或許我該以行動來證明我不是胡說……」他忍不住對著紅豔的耳垂吮咬上去。

  喬子瀅全身一顫,「你……你別這樣……」她話未說完,安德列兩片熱唇已迅速由她的耳際挪了過來,重重堵上了她的唇。

  

  安德列用充滿情欲的方式吻著她,唇舌攻佔她唇間的柔軟領域,火熱的舌毫不遲疑地撬開她猝不及防的唇齒,肆無忌憚探入她的口中,翻攪撫觸每一個私密角落,再將她小小的舌卷住,密密纏繞吮吸,熱烈地汲取她口中甘甜的蜜津。

  「唔……」喬子瀅感覺自己迅速被捲入一場熱情的攻擊之中,由他身上散發的熱度迅速傳來,染上她的全身,令她的身軀開始發熱。

  安德列的舌頭勾住她的小舌恣意撩撥、嬉戲,熱情迅速融化她的慌亂僵硬,讓她情不自禁地回應,跟隨他的唇舌起舞,而她在他口中發出的細細嚶吟,更是激發他體內欲火狂燃。他一隻大手很快地探向她的胸前,握住一隻飽滿玉乳揉弄,拇指在乳尖來來回回揉蹭,挑逗她的情欲感官。

  「嗯……」酥麻的快意由體內直竄而上,令她渾身泛起一陣又一陣戰慄,不由自主在他口中輕輕抽氣、呻吟。

  察覺她的反應,安德列慢慢鬆開她的唇,看著她嫣紅的小臉,他的身子一動,大腿伸進浴缸,整個人滑進熱水之中,環著她的手臂微收,令她的身子更加貼近他的胸前,然後他再次俯下頭,攫住她的紅唇恣意吸吮,藉由唇舌讓她明白他體內愈來愈升高,因她而起的欲望火焰有多麼強烈。

  他的唇舌纏繞住她,唇上的熱度強悍堅持,讓她毫無招架之力地迅速融化在他掠奪的唇舌下,全身難以自持地顫了又顫,鼻間充斥的男性強烈氣息令她腦中一片暈眩,迷醉不已。

  安德列令她的雙腿張開坐在他的大腿上,熱唇從她的唇上滑到耳邊吮咬,再熱烈啄吻滑下,吻上她柔嫩的頸肩肌膚,一隻大手不忘探入兩人相貼的身體之間,握住她胸前一隻皙白玉乳擠壓,拇指來來回回磨蹭著頂峰處敏感的蓓蕾。

  喬子瀅沉溺在他的唇舌所製造出來的情欲氛圍中,身軀四肢酸軟無力,腦子混沌不清,體內陣陣傳來的快感令她不住顫抖著,男性熱力氣息令她情不自禁地頻頻嚶吟。

  男女身軀在水中交纏,欲望的熱火以倍數增加……

  她的輕吟聲令他體內欲火更加燃燒,男性腫痛難當,他氣息粗重地將她的身子壓靠在缸壁斜坡,讓她的上半身裸露在水面上,唇舌隨即俯下,直接含住她胸前誘人玉乳頂峰的嫣紅蓓蕾,細細吸吮挑弄。

  「啊……」她全身一顫,口中逸出歡愉的呻吟,小手緊緊揪住他腦後的發絲。

  他的唇舌環繞吮弄乳房柔嫩的肌膚,舌尖再在那敏感的蓓蕾上來回磨蹭,刺激她的感官知覺,拋高她體內的欲火。

  她口中呻吟,細細嬌喘,感覺他火熱的唇舌正一步步撩起她體內的欲望渴求,那挑弄的熱度燃燒著她全身每一條敏感的神經。

  他饑渴的舔弄她胸前粉豔的蓓蕾,恣意吸吮、撩撥,大手探入水中緩緩沿著她的小腿往上撫摸,越過膝頭,侵向大腿內側輕揉,最後來到大腿根部的女性私密花叢,手指輕輕在花叢週邊撩弄。

  「唔……」她忍不住發出需索的嬌吟,體內的渴求令她不由自主地拱起下腹,無言地要求他更進一步的憐愛。

  感覺她的迎合,他的手指順應地滑入花叢,撩撥那片片渴求的花辦,指尖在花叢頂端最敏感的核心畫過,她的小腹立刻傳來一陣回應的顫抖,愉悅的嚶吟聲由她口中逸出,傳進他的耳中。

  「舒服嗎?」他對著她胸前挺立的嫣紅蓓蕾吹氣。

  「啊……安德列……」她嬌喘著,體內的渴望令她弓起下身,迎合他撩撥的手指,陣陣強烈的快感竄入她的四肢。

  體內欲火狂燃,他的長指靈活地撩撥她,指尖在敏感的花核上細細揉弄、磨蹭,感覺她體內回應地泌出動情愛液,迅速沾滿他的手指。

  突然,他停下動作,手將她的身軀往上推,讓她雙腿間的花叢離開水中,呈現在他的眼前。

  「安德列……」她驚呼一聲。雙腿大張、讓自己最私密的地方暴露在他視線中的羞人姿態令她既感羞窘,又隱約有一種興奮的感覺,身軀忍不住輕輕顫抖。

  他火熱的眼盯著她悸動的花瓣,那嫣紅腫脹的蕊瓣誘人至極,微微顫動地勾人心魂,而那稍稍張開的花徑穴口則是泌著欲望的濕液……

  他伸出手指,誘惑的撩撥那片嫣紅的花瓣,指尖細細磨蹭那充血凸起的敏感花核,刺激著她的感官知覺,繼續煽動她體內的欲望熱情。

  「啊……」她呻吟著,小腹頻頻抽搐,難耐欲火衝擊的身子蠕動著。「好難受……安德列……」

  看到由她體內泌出的動情愛液,安德列眸中欲焰更加熾亮,在花瓣間撩撥的手指毫不遲疑地借著濕滑愛液刺進她緊窒濕熱的花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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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啊──」她尖吟一聲,小腹一陣強烈抽動。

  他的手指在她女性花徑中來回抽撤滑動,一次次摩擦撫過她柔嫩濕濡、不住收縮的內壁,享受被緊緊裹住的銷魂快意,拇指則是按壓在花叢前端的花核上,不斷磨蹭著。

  「啊……」她扭動著身子,激烈的快感流竄,侵襲她體內每一條感官神經,讓她嬌喘連連,感覺他撩撥的手指引發出她身體內部一波波情欲火焰。

  「甜心,妳好濕啊……」他亢奮低喃,氣息粗重,手指深深刺進她的花徑,一次次的抽撤摩擦,勾撩出她體內氾濫的情欲愛液,沾滿了他的手指。

  他情欲難耐,忽地俯下頭,火熱的唇迅速含住那顆濕濡敏感的花核,以舌尖撥弄、摩挲、挑弄,手指配合地在她體內抽送,徹底引爆她的欲望火焰。

  「啊啊……」她的頭激烈擺動,強烈的快感如浪潮般陣陣湧來,在她體內四處奔竄,令她幾乎難以招架這般強烈的感官刺激,體內的情欲漩渦形成一股極需宣洩的壓力,緊繃的感覺令她口中不斷逸出難耐的尖吟。

  他的唇舌用力煽動她體內的欲望,在她體內肆虐的手指抽送速度愈來愈快……

  「啊──」她突地尖叫出來,小腹強烈痙攣抽搐,體內頻頻收縮的肌肉緊緊夾住他的手指。

  他仰起頭,看著她陷入歡愉極樂的沉醉小臉,體內燃燒的欲焰再壓抑不住地爆發開來。

  他的手指由她體內撤出,大手握住她的腰,將她斜躺的身子往下扯,令她的花徑入口對準他腫脹的男性尖端。

  接著,他的腰部用力向上挺刺,男性硬碩強行通過她抗拒的內壁肌肉,而她被他拉下來的身體重量更是形成助力,讓他挺進更深。

  「唔……」被撐開到極致的飽脹感覺讓她嬌吟出聲,沒有了先前那種撕裂般劇痛,酥麻的快意迅速竄了上來,她只覺得一股強烈熱流自下腹湧起,向全身擴散。

  見她並沒有不適的表情,暫時定在她體內的男性硬挺不再安分,開始在她的體內衝刺,一次次強悍地挺入她體內的同時,握住她腰部的大手配合地將她的身子往下壓,迎合他向上挺刺的剛猛硬碩。

  「啊……」她的身子被他擺佈,強烈的情欲刺激讓她的腦子一片暈眩,感覺他每一次的刺入都刺激著她的感官神經,讓快感泉湧而出。

  他擺動她的身子,上下挺舉臀部,一下下挺進她緊窒的穴徑中,熱唇攫住那在他面前不斷彈動的飽滿玉乳,吸吮著粉豔蓓蕾,不停挑逗著她,體內翻騰的情欲讓他的動作既強悍又狂野。

  在他強烈的挑逗及佔有下,她全身發熱發燙,體內一波波快感湧出,令她因這般歡愉的快意而顫抖,體內渴求的張力再度築起。

  浴缸內水花四濺,兩人身軀交纏形成的情欲熱度幾乎讓水沸騰……

  他的唇齒咬噬她胸前的柔軟,強勁的擺動腰臀,次次挺入她的花徑深處,強橫地衝撞。

  激昂的衝撞力道讓她頻頻呻吟尖喊,感覺他的碩大堅硬一次次撐開她、撞擊她,十指不自覺緊緊抓著他結實的肩膀,全身肌膚泛著情欲的潮紅。

  很快的,她再一次達到高潮,歡愉地吶喊出聲。

  感覺她體內強烈緊縮的肌肉緊緊箝住他的男性,那強烈的銷魂快感令他低吼一聲,轉而改變姿勢,將她的身子壓倒在浴缸邊緣,大手抓起她的大腿高舉,亢奮的熾鐵緩退,再用力深深刺入。

  「啊……」高潮餘韻未褪,另一波熱流又襲上身,令她呻吟出聲,下腹不斷抽搐緊縮。她發覺即使全身己然虛軟無力,自己仍是情不自禁回應著他的熱情。

  他的腰部強力擺動,一次次將男性硬挺刺入她的體內深處,不停歇地抽出、刺入,開始尋求自身最終的解放。

  進入她緊窒體內的銷魂快感,讓他忍不住一再強悍地攻佔她的肉體,用力撞擊。他大手將她的大腿拉得更開,頭一俯,熱唇再一次吮上她胸前兩朵挺立綻放的蓓蕾。

  「嗯……」她的呻吟聲愈發無力,一波波快感襲來,持續刺激她的感官,令她開始有些招架不住。「不……不行了……」

  他更加用力在她體內抽送,腰桿擺動的幅度加大,速度加快,直到那欲望的高潮襲來,他用力挺入她的體內深處,盡釋而出。

  歡愛的水波蕩漾,久久方回復平靜……

  喬子瀅事後回想,幾乎可以肯定安德列在浴缸中勾引她是有預謀的。

  她不能否認他表現得熱情有勁,充分顯示他確實想要她,可另一個目的絕對是為了堵住她的發問!

  這個男人不是個簡單人物,更不是他外表所呈現出來,只是個出身政治世家的優雅公子哥。這位安德列。柯倫先生不僅心思複雜,似乎還有些奸詐哩!

  

  根據那一夜攻擊安德列的歹徒所透露的人名,再加上安德列主動提供的一些資料,喬子瀅很快便確認了意圖傷害安德列以威脅參議員的幕後主指者。

  安德列的父親威廉。柯倫參議員主導推動的一六四法案,果真得罪了許多可以從軍購案中得利的人,而其中某個可以分得最多利益的人,手段最為激進,有著不擇手段、誰也別想阻擋他賺錢的卑劣個性,他在威脅參議員無效後,便打算參議員之子安德列開刀!

  確定了主謀之後,喬子瀅便打算先發制人,在對方安排下一次動作之前就先將他逮住。於是她設計了幾個方法,然後找上安德列共同討論,最後兩人擬出一個妥當的誘捕計畫,並利用安德列與國安局的「關係」,順利實行。

  兩個多月過去,計畫進行得十分順利,即將進入最後收網階段。

  正當此時,原本一直「安分守己」的安德列卻突然安排喬子瀅搭乘私人飛機離開華府,前往維吉尼亞州的一處牧場,並在抵達牧場的第二天迎接他的好友陸振軒及其新婚妻子卓凱珊來訪。

  原來安德列的好友陸振軒打算在度蜜月時撥個空檔轉到華府,好讓新婚妻子認識一下已經很久沒見面的摯友,而安德列在接到陸振軒的「通知」後,索性邀請陸振軒帶新婚妻子前往他的私人牧場與他相聚。

  得到陸振軒的允諾後,安德列便帶著喬子瀅由華府前往牧場,並將誘捕計畫丟給他在國安局的「朋友」做最後收網逮人的動作。

  「她不是你的未婚妻,而是貼身保鏢?!」站在圓木圍欄前,陸振軒用不可思議的聲音問著安德列,男性臉龐上掛著訝異嘲諷的表情。

  「對,我父親十分堅持,我無法拒絕。」安德列閒適地靠站圍欄旁,語氣平穩,眸底卻隱約透出一絲無奈笑意。

  「你會需要保鏢?別讓我笑掉牙了!」陸振軒撇撇嘴,目光充滿嘲諷,「不要落得反倒要你去保護那位『保鏢』就很萬幸了!你父親也未免太看輕你的能力了。」

  「青風四狂組」雖然很少見面,對彼此的能力卻是了若指掌。安德列根本就不像他表面給人的印象那般「謙和」,凡是想傷害他的人,下場可不會有多「愉快」的!

  「誰教我父親不相信其實我是有自保能力的!」安德列勾起唇角,綠眸底一絲狂野氣息倏閃即逝,快到根本讓人察覺不到。

  「就算如此,也不該請個女保鏢吧!」陸振軒毫不客氣地批評,清楚表達出他對女性保鏢的質疑。「而且別指望我會相信你不知道該如何拒絕!若非有一定的理由,你才不會客許有人無時無刻的跟在身邊!」

  安德列笑看著好友,「如果我告訴你,子瀅是名聞遐邇的『美人幫』其中一員,你會不會放心多了?」

  陸振軒眉梢挑得高高的,「那個美人幫?」對於不曾有失敗紀錄的「美人幫」,他早有耳聞。

  「對,就是你所想的那個美人幫。」安德列點點頭,續道,「我不清楚我父親是如何請到美人幫成員來擔任我的私人保鏢,但是子瀅非常聰明,這回誘捕主謀的計畫就是她設計的。她是美人幫最厲害的情報高手,不是那種明明腦袋空無一物,卻愛自認為現代女性的千金大小姐。」

  「你對她的評價很好嘛!」陸振軒眸光閃動,「想不到這位喬小姐還是個深藏不露的挖掘高手呢!不過光是靠這一點可無法善盡職責保護你的!」

  「她身手好得很!」安德列平穩的語調突然出現一絲裂縫,「還把『玩命』當成她畢生的職志呢!」他將那夜碰上前來殺他的歹徒時,喬子瀅的反應及回擊方式說了出來。

  聽完,陸振軒吹了一聲讚賞的口哨。「聽起來,這位喬小姐的身手真的很不錯。不過……」眸中嘲諷之色斂去,他正色道,「發生這種事,怎麼不通知我一聲?你忘了我的公司裏有一整隊陣容堅強的武裝保全人員?」

  「這種小事不需要勞師動眾。」安德列似笑非笑的看著好友,不怎麼客氣的質問回去,「我都還沒怪你沒有邀請我參加你的結婚喜宴,你還敢大剌剌指責我?!」

  「沒有喜宴,要怎麼邀請你來參加?」陸振軒大手一攤。

  「沒有喜宴?!」安德列挑了下眉,「難不成你是直接把新娘子拖到市政廳隨便簽個名字了結?」

  陸振軒眼神不自在地閃了一下,隨即又理直氣壯出聲,「不行嗎?!凱珊也說這種方式很好,一點也不麻煩!」心愛的女人遭劫後,他只想快點將她娶過門,納入保護的臂彎,用什麼方式結婚根本不重要!

  「你這種張牙舞爪又蠻橫霸道的模樣,新娘哪敢有意見,說她想要一個像樣點的婚禮!」安德列毫不留情地嘲弄,「想想新娘還真是可憐,得屈服在你的『淫威』之下!」

  陸振軒對好友瞪眼,然後又聳聳肩,咧開了嘴,「隨你怎麼調侃!等哪天輪到你自己,我就不相信你還能慢條斯理、維持優雅,而不是想把喬子瀅直接拖到公證處,先造成『事實』再說!」

  安德列唇邊笑容一僵,「我跟子瀅只是床伴關係,你弄錯了!」他知道自己和子瀅的關係瞞不過好友銳利的眼,卻沒想到好友會把他和子瀅的關係錯誤解讀。

  「你儘管否認吧!就像我當初一樣!」陸振軒笑聲加大,「可別等到哪天來不及醒悟,等人跑了才來後悔,那就遲了!」

  「青風四狂組」四個好友之間,對彼此的個性皆有相當的瞭解,所以當初他死也不承認對妻子的感情時,臉上的表情應該就如同此刻的安德列一樣吧!

  「別荒謬了!」安德列淡聲回了一句,沒有裝作聽不懂他話中的意思。「我發現新婚的你臉上突然多了一副粉紅色的眼鏡。」

  「你是想說我變得太過感性,令你作嘔?」陸振軒驀地大笑出來,「我看是這個話題不小心刺到你心中不願承認的那一點吧!」

  安德列看著好友的笑臉,突然也跟著笑了,耀眼迷人的笑容帶著一絲奇特的味道。「算了算了,我還是承認了吧!我承認我的確還滿喜歡子瀅的,不過你應該很清楚原因──我一向不喜歡腦袋裏只有風花雪月、言之無物的女人,子瀅雖然年輕卻很有內涵,除了喜歡抱著電腦不放這個小缺點,她的聰明才智真的挺令人激賞的。不知我這樣的回答你還滿意嗎?」

  「滿意、滿意!」陸振軒臉上笑意不減,「只是如果你能更坦白些,我會更加滿意。不過我還懂得適可而止的原則,就不再逼你了。」

  「逼?」安德列揚起眉,語氣十分「客氣」。

  「好好好,不說這些了。」陸振軒終於中斷對好友的試探。「對了,你知道那天通知你打算我到華府找你時,我人在哪裡嗎?」

  「哪裡?」

  「紐約。」

  「紐約!」安德列挑了下眉,眼中隨即露出恍然,「你帶你老婆去找傑森了。」

  陸振軒笑著點頭。

  安德列微笑起來,「你是打算在你們蜜月期間讓你老婆見每一個人?」

  「是啊!我們的下一站是拉斯維加斯。」陸振軒將目光投向幾十公尺外,站在另一邊圍欄與安德列的「未婚妻」喬子瀅談話的妻子。「認識初期,我曾帶凱珊去過那裏,可是並未讓她見到辛薩亞。我要她認識我的幾位元好友。」

  「說來我們認識也有十幾年了吧!」安德列跟隨好友的視線看過去,只是他的目光落點不在卓凱珊身上,而是那個為了他將她拖來牧場、且遲遲才解釋原因而生氣的喬子瀅。「想想,當初我們四人在臺灣認識,還真是一種奇特的『緣分』呢!」

  「可不是。」陸振軒頗有同感地點頭。「我們幾個並非在臺灣士生土長的人不僅認識了彼此,竟然還不約而同地全跑到美國來,真是不可思議的湊巧。更別提我老婆和辛薩亞的老婆也都是從臺灣來的呢!」

  「說的也是,確實是很巧。」安德列勾起唇角,「也許我們該找個時間,約齊眾人一同回臺灣,到『青風』看一看。」

  「可以啊!」陸振軒一口答應。「光是看你把牧場取名為『青風』,就知道你有多懷念那一年在『青風高中』的時光。」

  安德列笑了笑,算是承認。「對了,傑森一切都好吧?」

  「他好得很!」陸振軒回了一句,突然笑了起來,「說起懷舊,傑森更絕!那傢伙告訴我,他打算遵從家族的『指示』回臺灣相親!哈!我聽了簡直沒當場暈倒!」

  安德列微訝,思索了一下才道:「如果那是他自身的選擇,也不能算是太差的決定。相親這種事應該很平常吧!」

  「什麼不差的決定,我看他是頭殼壞掉了!」陸振軒粗魯反駁。「現在都什麼時代了,還用相親的方式找老婆?!而且傑森那傢伙身邊女人一大堆,也不是老古董,幹嘛答應相親?!最奇怪的是,以他的能力及現在擁有的一切,他根本不需要再受制於家中那些長輩,他那麼聽話做什麼?」

  安德列的眼神若有所思,「或許他有其他的考量吧!」他突然露出一個調侃的笑容,「若是傑森真的在台彎結婚,豈不是給我們一個理由回臺灣去看一看?」

  「你還敢提回臺灣的事?」陸振軒瞪他一眼,「現下你的事情尚未完全解決,什麼也別想吧。你倒是先跟我說說目前的情況如何?有沒有需要我出手的地方?」

  安德列微微一笑,「其實事情已近尾聲……」

  

  另外一頭,兩個個性相近的女人也聊得很熱絡。

  「在我的印象中,私人保鏢不就是要亦步亦趨地跟著被保護的人嗎?怎麼妳不一樣,反倒離安德列好遠?」卓凱珊不解的看著喬子瀅。

  喬子瀅抿抿唇,一臉不太愉快的表情,「別擔心,他有自保能力,甚至能力比我更好,我是不是時時刻刻跟在他身邊根本無關緊要!」

  雖然已經過了好幾天,可只要想起安德列強行將她拖來牧場,且遲遲才同她解釋原因,她心中就感到惱火,也很不舒服安德列對她的能力似乎不怎麼有信心。

  卓凱珊看著她氣惱的臉,思索一下之後得到一個結論。

  「妳很喜歡妳的未婚夫吧!所以對他不顧慮可能會有的危險跑來這裏,妳是既擔心又生氣。」換作以前,她一定無法解讀喬子瀅氣惱表情下的真正心情,可愛上路克之後,對於男女感情的事,她變得敏銳且比較能理解了。

  喬子瀅愣住,被人看穿心思的小臉紅了起來,過了好半晌才低嚷出來。

  「我才不喜歡他呢!而且他也不是我的未婚夫!妳忘了我告訴妳的,我只是因為任務方便,所以才假扮安德列的未婚妻,為的就是要對方沒有防備……」不習慣撒謊的她愈說愈心虛,終於停了下來。

  看著喬子瀅努力辯解的表情,卓凱珊想起往日自己也曾經有過的心情,緩緩開口,「愛一個根本不打算回報妳的人很難受吧!更別提那人此刻的性命還正被人威脅著,那是更加難受。」

  喬子瀅瞪著她,「妳怎麼猜得到我心裏在想什麼?!」她只告訴卓凱珊有關安德列性命受到威脅的事,可沒有提過她對他的感情,卓凱珊是怎麼知道她的心情的?

  「我可沒有讀心術。」卓凱珊微笑坦言,「那是因為我是過來人,也曾經有過類似的心情,才會看出妳的『困擾』。」

  喬子瀅臉上愕然的表情漫慢卸了下來,歎息出聲,「算了,得不到回報的愛情也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我也沒什麼好遮掩的。只是目前主謀者尚未就逮,要我不擔心實在是不可能。偏偏安德列就是一副沒什麼大不了的模樣,真讓人生氣!」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她逐漸明白自己當初的想法太過天真。日夜的相處,她明白自己對安德列的感情己愈來愈深。

  而就在這段日子裏,她也發現安德列表面上優雅,其實個性狂野不羈,尤其是在床第間,他的熱情與持久簡直是令人招架不住!幸好經過多次的「練習」,她已經漸漸適應。

  原本她也沒弄懂他為什麼會有這麼多變的臉孔,可這兩天看著他和好友陸振軒相處的情形,她才終於明白,他並不是故意表現多變的性格,他只是不喜歡將全部的自己呈現在別人面前,所以他的好友陸振軒以「粗魯」示人,他則是成了風度翩翩的優雅貴公子。

  至於她為什麼可以看見他這麼多面的個性,她領悟到是因為安德列並沒有對她設防,他讓她看到真實的他!而這一點讓她十分感動,也使得她對他的感情更加深沉且不可自拔。

  「安德列不在意自己的性命安危?」卓凱珊不解地問。

  「也不能這麼說。」喬子瀅眼中冒出苦惱,「應該說安德列認為青風牧場很隱密,不會有人知道他跑到這裏來,所以他待在牧場是安全的。」

  她不能否認,青風牧場的確很隱密,連之前她在查他的底細時,也沒有查到有這麼個牧場存在!真不知道他是用什麼方法讓牧場「消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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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聽妳說話的口氣,妳根本不相信安德列所說的話,是吧?」卓凱珊看到喬子瀅眼中無法隱藏的憂慮。

  「沒錯。」喬子瀅苦笑,「對方有殺人的決心,就會時時盯著安德列的行蹤,而且再隱密的地方或是再高明的隱藏方式也都有跡可循,所以我無法不擔心。」說著,她忍不住又氣惱起來,「可惜被我『保護』的人並不這麼想,兀自悠哉地在外面亂晃,擺明瞭自願變成鏢靶,讓人瞄準!」

  「所以妳索性也不理他,隨他去了。」卓凱珊了然介面,目光看向離她們有一段距離的兩個男人。

  喬子瀅惱怒的眼跟著瞪了過去,目光對準那個舉手投足依然優雅迷人的男人。「說也說不聽,我又能怎麼做?!」

  卓凱珊思索了一會兒,「我在想,或許安德列是想讓妳放鬆一下,才故意對妳這麼說的。另外,牧場也可能真的十分隱密,否則他怎麼會邀請我們過來?」

  「誰知道安德列在打什麼主意?」喬子瀅收回瞪向某人的目光,看了身邊態度一徑安適的卓凱珊一眼,歎息出聲,「或許妳的想法是對的。我還是別想太多好了!」只是她有職責在身,實在很難不去擔心。

  「找時間跟安德列溝通,把妳的擔憂告訴他啊!」卓凱珊如是建議。

  「也好。」喬子瀅點頭,表情尷尬地對她笑了笑,「明明是安德列擔心待客不周,要我陪妳聊聊天,結果反倒讓妳聽了一大堆抱怨,真是不好意思。我平常不是這樣的。」

  「沒關係。」卓凱珊不在意的擺擺手,露出一個笑容,「我很喜歡這種女人之間的談話。」她們一見如故,朋友之間什麼都可以聊啦!

  喬子瀅看看她的笑臉,突然有所感觸地哀叫一聲,「當初不要自告奮勇地接下這個任務就好,也不會搞得現在這般難受了。」雖然因此而認識新朋友也很棒……

  卓凱珊被她突來的爆發嚇了一跳,再聽她所言,心中不覺詫異。「難受?妳是指愛上安德列很難受?」

  「有一點。」喬子瀅對著她認真的眼神坦白承認,然後又有些俏皮地吐了吐舌。「安德列太耀眼迷人,讓人很難不喜歡他,可因為太多女人喜歡他,也讓他對感情總是避之唯恐不及,使得跟他在一起的人心中一點也沒有踏實的感覺,根本搞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麼!」

  「哇!妳觀察得好細微喔!之前我對路克也有這種感覺呢!」卓凱珊宛若找到知音,立刻滔滔不絕訴起心事,「後來結了婚,情況有好一點,可還是有很多不在乎他已經結婚的女人湊上來。像這種老是被人覬覦的男人,實在是教人不放心!」她和路克成為夫妻後,路克那個美豔的管家還憤而辭職,也才讓她明白之前管家一直對她不太友善的原因為何。

  「妳嫁給了陸振軒,卻不信任他會對妳忠心?」喬子瀅訝異的大眼眨了又眨。

  「我沒有不信任他啦!若是不信任,就不會答應嫁他了。我的意思是,老是有人在旁邊覬覦自己心愛的男人,還滿令人心裏不舒服的。」

  「妳說的對。」喬子瀅點點頭,很瞭解她的心情。「不過我們的情況不同啦!我和安德列又不是熱戀中的男女朋友,充其量只是短期相伴的主雇關係,就算有再多女人覬覦他,我也沒立場覺得不舒服。」不知怎地,當她說出這幾句話時,心中一陣酸楚湧上……或許她對他的心己變得貪婪了。

  卓凱珊瞅著她,想了想後問道:「妳沒打算找他問一問,弄清楚他的心意嗎?」

  喬子瀅眼神一黯,「等逮到幕後主謀,完成任務,我就得離開,大概也沒機會弄懂了。」她聳了下肩,直言不諱,甜美的小臉掠過一絲苦澀。

  即使個性有些遲鈍,卓凱珊也明白自己的話讓喬子瀅傷心了,她連忙補救地轉移話題,「不提那些事了。子瀅,我有一個疑問。」

  「什麼?」喬子瀅果然被引開心思。

  「妳剛剛提過,妳是美人幫其中一員。美人幫是個幫派組織嗎?幫派組織怎麼會接這種擔任貼身保鏢的任務?而且──」

  「等一下!」喬子瀅連忙制止她一個接一個不停的問題,「妳一個一個問,只要能回答妳的,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好嗎?」

  「好。首先,美人幫是幫派組織嗎?」求知欲十足的卓凱珊立刻發問。

  喬子瀅微笑一下,開始解釋「美人幫」的由來,邊說目光仍不由自主溜到數十公尺外那個頎長優雅的男人身上,感覺心底有一團混亂情緒湧了上來。

  

  當晚,安德列走進他和喬子瀅在牧場的臥房,看見喬子瀅坐在窗前,面對著電腦螢幕「努力」著。

  他走向她,挑了一張離她較近的椅子坐下,卻在等了好幾分鐘之後才發現專心的她始終沒有察覺他的存在。他細細觀察,看著她的側臉,清楚看見她專注忘我的小臉上不時出現的神情變化,時而微笑,時而蹙眉,煞是有趣。

  兩人在一起之後,數不清多少次,他看著她如此刻這般忘我的模樣,常常十分欽佩她對工作的執著認真,可更多時候,他會因為她將工作置於他之上而感到不悅。

  其實嚴格說來,他們只是床伴關係,他似乎不該如此小心眼,可不知怎地,他就是滿心不是滋味,一點也不喜歡被她如此忽視。

  他早知道她對他有一定的影響力,卻沒有發覺隨著兩人相處的日子愈長,她之於他,似乎已開始增添「分量」了!

  難不成真如好友所言,他對她……

  安德列猛地一甩頭,出聲打破沉默,「妳在做什麼?」好友的結論是錯誤的,他和她只是床伴關係,不該有其他東西存在。

  或許他對她是有些感覺,可他仍然固執地選擇不去理會!

  突然響起的聲音迅速喚回喬子瀅的心神,她轉過頭,這才看見坐在一旁椅子上的安德列。

  「咦?你什麼時候進房間的,我怎麼不知道?」她訝異地問。

  「我進來好一會兒了。」安德列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看妳整個人都掉進電腦裏面去的樣子,萬一我是前來殺妳的人,恐怕妳現在已不知死了幾回了!身為保鏢的妳似乎有些失職,警覺心不足呢!」

  喬子瀅一個瞪眼過去,「是你告訴我,青風牧場固若金湯,不會發生什麼危險,所以我這個無事可做的保鏢,也不需要太過於認真警戒!」

  安德列盯著她微惱的眼神,不覺勾起唇角,「還在氣我不經詢問就將妳拉來牧場的事?」他故意一問。

  喬子瀅再瞪他一眼,然後搖搖頭,「哪來那麼多的氣可生?人都已經來到這裏了,我才沒那麼笨,不去欣賞大好風光,而選擇繼續生氣哩!」

  「沒有生氣就好。那妳方才又在查什麼?竟然專心到連我進來老半天都沒有察覺。」安德列還是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東西吸引了她,讓她專注得忘我。

  喬子瀅驀地笑了,「我在挖你朋友陸振軒的『底』啦!」她老實招供,毫不隱瞞自己的行為。

  「喔?」安德列挑高眉,沒有露出半點訝異。「挖到什麼有趣的消息嗎?」

  「還好,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他又不是『目標』,沒必要挖得那麼仔細。不過我倒是發現你的好朋友跟你一樣,也是白手起家的厲害人物喔!」喬子瀅做出結論。

  安德列立刻搖頭,「說路克是白手起家沒錯,可我應該不算。做幾個小投資的決定並獲利,並不能算是白手起家。」他唇邊浮起一抹迷人的笑容,語調輕鬆地駁斥她的說法。

  喬子瀅輕嗤一聲,「你說的還真輕鬆。做幾個小投資?不靠家族金援,從無到有,擁有數也數不清的身家,這樣不算白手起家,要算什麼?」

  外界的人皆以為安德列除了聰明地成為參議員父親的幕僚之一外,充其量不過是個靠祖先庇蔭優閑度日的富家公子哥。

  可經過她的追查挖掘,她發現安德列目前所享有的一切全是他自己賺來的。

  安德列是個十分精明的投資客,身價之高,鮮有人知,若不是她的挖掘功力高超,也無法得知這些隱在暗裏的事。

  另外,她也知道安德列偶爾還會幫國安局做事,再加上不時有名媛和他扯在一起的緋聞……她知道得愈多,愈感覺到兩人的差距有多麼大!而這個男人何止心思複雜無比,連生活也一直是「多采多姿」,熱鬧得不得了。

  看著喬子瀅沒有掩藏情緒的坦然大眼,安德列明白她應該已將他的「底細」全挖掘出來了。

  「甜心,我不得不說,妳的能力實在是令人刮目相看。只是不曉得在知道我更多的底細之後,有沒有讓妳感覺更開心點?」安德列綠眸睇著她,語帶一絲深意。

  他心中的確對她的能力感到欽佩,畢竟多少人搞不清楚的事,她倒是很快就弄明白了。

  雖然他並不是太在意讓她知道自己的「身家底細」,可這種被人看得一清二楚的感覺還是讓他不太舒服。

  「你很不高興被人查出那些事,覺得我侵犯了你的隱私?」喬子瀅由他的話語中感到一絲不善氣息,心中猛然想到,或許他並不希望讓人知道他那些在私底下進行的事。

  安德列再次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查都查了,就算有不想讓妳知道的事,妳也知道了,我生氣又能有什麼幫助呢?套句妳的話,我才不做這麼笨的事呢!」

  「真的沒生氣?」喬子瀅眼中猶是帶著懷疑,語氣遲疑地解釋,「你知道,美人幫一向在出任務前會把對方的一切先弄清楚,來華府前我當然也對你的父親和你做了一番調查。不過這只是慣例,不是針對個人……」

  「不必再解釋了。」安德列打斷她的長篇大論。「我說了,我才不會笨到為這種事生氣。何況,我所擁有的每一分錢財都不是以違法手段獲得的,就算讓妳知道也沒什麼大不了。」不知怎地,他就是無法忍受看見她眼中的惶恐,那讓他有一種他正在欺負她的感覺,所以他制止她再繼續說下去。

  喬子瀅仔細看了他一會兒,才終於確定他「應該」是沒有在生氣。

  她大大吐了口氣,「天!我還以為我真的把你給惹火了呢!」

  「為什麼怕惹火我?」安德列奇怪地看著她。

  「因為我有一種感覺──絕不要惹火你,否則下場恐怕不會太好。」喬子瀅老老實實招出心中所感。

  安德列忍不住笑了起來,「妳在胡說什麼東西!」他表面笑斥,可心中卻掠過一絲驚訝,不明白她怎麼會有這種感覺,因為她的「感覺」其實是十分正確的。

  看來她又再一次看透了他!那讓他突然覺得不知道該如何對待眼前這個每每語出驚人而不自知的小女人。

  喬子瀅並不知道他心中的轉折,見他似乎沒有什麼怒氣,遂大膽問出心中另一個疑問。

  「安德列,青風牧場的名字是不是有什麼特殊意義?」

  安德列微挑眉,「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因為我感覺到陸振軒在說起『青風』這個名字時,語調有些不同,顯然這個名字並不是你隨意取的,是不是?」喬子瀅興致盎然地追問。

  安德列深深看她一眼,然後點點頭。反正她已經知道一大堆他的「隱私」,再多一樁又有何妨?

  「青風牧場的名字的確不是隨意取的。十幾年前,我的父親還是州議員時,碰上一個極大的威脅事件,父親因擔心家人受到牽連而發生危險,所以將母親及幾個小孩送往外地避一避,而我就被送到臺灣。

  「之後,我在臺灣一所名為『青風』的高中裏認識了幾個好友,『青風四狂組』是當時我們私下對自己的昵稱,陸振軒就是其中之一。隔年,我們四人各分東西,但一直保持聯繫。」

  「好有趣喔!」喬子瀅聽得如癡如醉,臉上掛著羨慕的表情,「十幾年耶!你們的友情能維持這麼久,真是有夠堅固!」雖然她和家裏那些沒有血緣關係的姊姊們感情也很好,可對於他們四人能擁有如此深厚的友誼還是很羨慕。

  看著喬子瀅臉上欣羨的表情,安德列突然有些懊惱起來。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告訴她這件他從不曾對人提起的往事,而自己毫不遲疑將過往告訴她的這種衝動的背後,是不是代表著某種意義。

  安德列一雙綠眸慢慢深沉下來。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變得對她如此不設防?而他竟然毫無察覺,直到現在……

  「現在妳又多挖出一件關於我的事了。對於妳這種嗜好『挖糞』的人來說,應該是一件很滿足的收穫吧?」

  被突然張開刺的安德列用話刺了一下,喬子瀅一愣,「怎麼了?」他好象又生氣了,為什麼?她說了什麼嗎?

  「什麼怎麼了?」安德列瞟她一眼,語調平穩,沒有透出太大的情緒。

  「你為什麼說那種話?」喬子瀅不解的詢問。他方才說的話明明就是在諷刺她。

  「哪種話?說妳嗜好『挖糞』不對嗎?那是事實吧!」安德列輕聲反駁,綠眸裏閃動著不知名的光芒。

  喬子瀅一窒,「我是喜歡收集情報沒錯,可是你說的話也未免太……」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的感覺,反正她就是覺得他說話的語調突然變得很刺耳,而且有極大可能是因為他在生氣。可他既不承認也不肯明白表現出他的怒氣,讓她有一種無措的感覺。

  安德列看著她眼中的為難,知道自己態度的改變讓她感覺疑惑,可心中那猶未止熄的無名惱火讓他毫無意願為她解惑,一雙盯著她的綠眸裏漾著更加沉冷的色澤。

  他突然由椅中站起。「我去沖澡上床睡覺,妳也別弄得太晚。」他慵懶地伸個懶腰,轉身朝浴室方向而去,視而不見她臉上愈發惶惑的表情。

  他知道自己若是再繼續看著她那張表露心中所思的小臉,心中一徑響著的警鈴將會變得愈來愈小聲,他很可能會做出安撫她這類衝動的行為,而他實在無法忍受發生這種情況,更不喜歡自己一徑對她的「心軟」,所以他索性做出一件毫無紳士風度的事──直接走人,以阻斷她帶給他的影響力。

  

  一個星期後

  由於陸振軒已打算帶著新婚妻子在隔日離開牧場,加上前一天薛吉爾通知威脅事件的幕後主指者已被誘捕成擒,總算放下心的安德列與陸振軒兩個大男人,決定在上午的騎馬行程中,以賓士遠方山頭一回做為小小的慶祝。不過兩位「小」女人卻不准參加,只能遠觀「欣賞」。

  因此,當兩個男人快馬賓士出去,被留下的兩個心中不快的女人,只好待在離主屋不遠的跑馬場,驅策胯下溫馴的牝馬在場中踱步慢走……呃,聊勝於無嘛!

  直到兩人在跑馬場中繞了幾圈,騎在黑白花色牝馬上的卓凱珊突然問了喬子瀅一句話。

  「子瀅,妳是不是跟安德列吵架了?」

  有些心不在焉的喬子瀅聞聲回神,對卓凱珊搖搖頭。「沒有啊!安德列連話都懶得跟我說,怎麼吵得起來?」

  「連話都不跟妳說?!這不是鬧彆扭是什麼?難怪我看他這幾天對妳的態度怪怪的。」卓凱珊有話直說。

  「我知道。我也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做。」喬子瀅眼中慢慢升起一絲難受。

  自從那夜她感覺他似乎在生氣,可他又不承認後,這些天,安德列對她的態度變得十分冷淡,有時還會用一種清冷的眼神盯著她,甚至會令她忍不住打起寒顫。而她一點也不明白他這麼盯視她到底想傳達什麼。

  明明兩人之間一直好好的,為什麼才來到這裏兩天,他的態度就開始改變,且看她的眼光彷佛希望她從不曾存在過!

  「既然不明白,妳怎麼不問問他?」卓凱珊忍不住納悶。

  喬子瀅露出苦笑,「問過了,他說沒事,害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再問下去。」

  「沒事?這算哪門子的回答?我不懂。」卓凱珊不解瞠目。

  「我也不懂。」喬子瀅低喃,目光遠眺地平線,想起昨天和安德列的幾句簡單交談。

  昨天薛吉爾來電,通知他們危機已經解除,當時她的心情立刻變得十分難受,因為幕後主謀就逮即代表她的任務完成,到了該離開的時候。可一想起該離開,她的心中便升起強烈的不捨難過。

  而當她說自己的任務算是完成,也該離開的話語時,安德列的回答竟是要她把待在牧場的時間當成特別休假,她可以等返回華府之後再卸職離開……

  安德列以冷靜的聲音對她宣佈她的命運,也讓她清楚瞭解兩人的關係已將要畫下句點……而依這幾天他對她的態度看來,或許他和她的關係在那夜之後便已結束了,只是她遲鈍的沒有發現他的「暗示」罷了。

  「不懂就問清楚嘛!」卓凱珊直言再道。一見如故的兩人在這些天相處之下已變得十分熟稔,說起話來更是百無禁忌,直率得很。

  「我不想問了。」喬子瀅搖搖頭,語調灰澀,這幾天已經很熟悉的悶痛感覺又從心口泛出。

  這幾天安德列對她的態度,就宛若她是一顆燙手山芋,直想甩掉的模樣讓人心傷,也讓她斷了弄清楚他情緒轉變原因的念頭。

  「明天你們夫妻離開後,我和安德列也該回華府去了。等將事情處理妥當,我就該回去跟老闆交差。」

  「哪有這樣的?!妳打算不吭一聲地走人?」卓凱珊著急起來,「好歹也得讓安德列給妳一個交代再走啊!」

  「交代?」喬子瀅眼神茫然,「他要跟我交代什麼?」

  「隨隨便便就利用妳假扮的身分,來個假戲真做,和妳在一起,現下事情一了,就馬上拍拍屁股當沒事……」卓凱珊蹙起眉思索,「我怎麼想都覺得妳太吃虧了。」

  「吃虧?」喬子瀅有些吃驚地聽完她的理由,不由得失笑。「不會啦!現代男女在一起都是你情我願,沒有什麼你欠我、我欠你的道理。更何況,當初我也是睜大眼睛跳進這段關係的,現在總不能因為我單方面愛上他,就要求他一定得對我的感情負責。」

  卓凱珊聽完,蹙著眉想了好一會兒,才想通地點點頭。「妳說的對,我的觀點的確有失公平。或許是我太希望妳和安德列有個美滿的結局,就如同我和路克這般。可我忘了,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強的,不管妳有多愛他,若是他沒有同樣的感覺,一切也是枉然。」

  「是的。」喬子瀅對她微笑,「其實仔細想想,安德列若不喜歡我,絕不會想跟我在一起的。可惜喜歡和愛是不同的,也不是我說想要他的愛就可以得到,我心裏很明白,所以就不必再多問了。」她再次微笑,笑容中有著認命與一絲強迫自己的豁達。早在答應安德列和他在一起時,她便有著這只是一段短暫情事的覺悟,只是當時她並未料到自己會這麼快就深深愛上他,才會造成現下心中萬般難捨的痛苦情緒。

  或許她也曾經有過某種希冀,卻在他這些天的態度中全然破滅,她不想再追問她早已經知道答案的問題,她和安德列就……好聚好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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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7-30 02:43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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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看著喬子瀅臉上微苦的笑容,已是過來人的卓凱珊很瞭解她的感受。

  一對日夜相處在一起的男女,對方是不是愛她,也唯有身在其中的當事者最為清楚,所以假若喬子瀅未曾感受到安德列對她的愛意,那麼他們的這段關係早晚也會走到盡頭,或許她能及早脫身也是好事。

  卓凱珊歎了聲,「對不起,子瀅,我似乎干涉太多了。現在我只想說,無論妳的選擇是什麼,我都支持妳的決定。」

  「謝謝。」喬子瀅笑看她有些愧疚的表情,「我們只是聊天、吐苦水而已,別想得那麼嚴重。」

  卓凱珊舒了口氣,也笑了,「這樣吧!日後妳若有任何苦悶,歡迎妳直接『倒』過來給我!」

  喬子瀅噗地一笑,笑容中已沒有苦澀,「放心吧!失戀的我一定不會忘記將所有的情緒垃圾全部倒給妳的!」

  「那我豈不是慘了嗎?!」卓凱珊立刻瞪大眼,裝出十分痛苦的表情,「我只不過隨便說說罷了,妳怎麼當真了呢?」

  喬子瀅忍著笑,臉上掛著正經八百的表情,「我當然要當真了!有人願意充當我宣洩情緒的垃圾桶,我怎能……呃!」她猛地噤聲,感覺頸後寒毛突然豎起,渾身竄過一陣戰慄。

  喬子瀅的話語突兀中斷,讓卓凱珊有些奇怪,四處溜看的眼轉了回來,邊問:「怎麼不再說下去……咦?」她眼角瞄到兩個男人不知何時已返回,正朝著牧場的方向騎過來。

  「他們回來了!」她笑喊著轉過頭看向喬子瀅,卻被她臉上緊繃凝肅的表情嚇了一跳。「子瀅,怎麼了?」

  一感覺到體內的預警機制啟動,喬子瀅隨即警戒起來,目光開始梭巡四周,才感覺到一股殺氣由某個陰影處散發出來,耳中便傳來卓凱珊笑喊「他們回來了」,她突然領悟,小臉倏地發白。

  「凱珊,什麼也別問,快點回屋裏去!」她急促地喊。

  卓凱珊懾於她恐怖的臉色,毫不遲疑地策馬掉頭,喬子瀅抓緊手中韁繩,踩在馬蹬上的腳用力一踢馬腹,馬兒受驚一跳,隨即往前沖了出去──

  她生疏的駕馭著胯下的馬匹朝遠方那兩個騎馬返回、漸漸清晰可見的男人奔去,那種不要命的狂奔立刻引起了對方的注意。

  與陸振軒並排奔回牧場的安德列,最先發現那個以著很可能趺斷頸子的速度狂奔的一人一騎。

  「怎麼這麼騎馬?不想要命了嗎?」他咕噥著。

  「咦?都快掉下馬了,還敢騎那麼怏?」陸振軒也看見那匹直奔而來的馬。

  有種奇特的感覺湧上心頭,令安德列不覺加快速度,瞇著眼看向那匹狂奔的馬上頭,那個身形不穩的纖小身影……

  很快的,安德列看清那個人的臉,頓時臉色一變,震驚於她竟如此大膽,以著未臻成熟的技術策馬狂奔!

  可下一刻,他隨即領悟,唯有一種可能才會讓喬子瀅不顧自己可能跌斷頸子的危險,朝他直奔而來。

  一領悟到喬子瀅狂奔而來的原因,他的臉色倏地變白,立刻朝她大叫,「別再過來!快回頭!」

  說時遲那時快,轉瞬間,喬子瀅已奔到眼前──

  就在兩匹馬堪堪交錯時,喬子瀅忽地縱身朝安德列撲了過去,恰恰以身體擋住了那顆射向安德列的子彈──

  兩人的身軀糾纏著由馬上跌落,喬子瀅壓在他的身上不動,由她身體奔流而出的血迅速染紅了安德列的身體。

  

  當喬子瀅的生命懸於一線之間,一切都是未知數時,站在手術室外頭的安德列將頭抵在冰冷的白牆上,滿心的恐懼焦慮與悔恨交錯折磨著他,令他幾乎陷入瘋狂,可他的身軀卻是自有其意識地僵立不動,仔細聆聽,等待那兩扇緊閉的手術室大門傳來一絲半點的動靜。

  從小到大,不管碰上什麼事,他都不曾有過恐懼的感覺,即便是在十幾歲時遭逢生命威脅而被送到遙遠陌生的亞洲,他也能以平常心應對。可喬子瀅強行撲向他,代他挨了一槍,性命垂危的事實,卻讓他生平頭一次體會到什麼叫作深深的恐懼。

  他沒辦法接受子瀅有可能死去!

  他好後悔,他不該那麼自信牧場的隱密性,而不讓子瀅盡她的責任,做些預防措施!更不該以為幕後主腦已就逮而鬆懈,導致危險來襲時竟不及反應。

  躺在手術臺上的原本應該是他,可子瀅卻代他躺上去了……該死的!他寧可是他中槍,也無法忍受心愛的女人代他受苦!

  是的,子瀅是他心愛的女人。直到這一刻,子瀅生死未蔔之際,心如刀割的他才終於願意對自己承認,他根本無法接受失去子瀅的可能性,尤其是在他終於瞭解自己的心的時候。

  安德列默禱著,祈求四方神佛,讓子瀅平安活下來,回到他的身邊……

  另一頭,心有餘悸的陸振軒摟著妻子卓凱珊坐在椅子上,旁邊是安德列的助理薛吉爾。

  「老闆好象不太對勁呢!」薛吉爾覷了眼那個僵立很久的頎長身影。

  陸振軒跟著看過去,「他是受驚過度。」在旁目睹一切的他都被喬子瀅那代安德列接下子彈的行為所影響,更何況是身為當事者的安德列。當時被染了滿身血的安德列根本無法反應地抱緊喬子瀅,不敢相信她竟代他中槍,且正動也不動地躺在他的懷中。

  「受驚過度?」薛吉爾眼神狐疑,「因為有人狙擊他?」

  「笨!」陸振軒瞪眼過去,「安德列是因為自己的女人為了救他而性命垂危,所以受驚過度!」

  「噢!原來是因為子瀅……」薛吉爾恍悟,又歎了一口氣。「是我趕到太晚了!」

  一由主使者口中得知正有狙擊手前往牧場準備伺機而動,他立刻調派人手前往牧場支持,可等他率眾趕到牧場,只來得及逮住想逃逸的狙擊手,卻沒有及時阻止他。結果傷害造成,子瀅為了救安德列而中彈重傷。

  「你已經盡力了。」陸振軒說著。「而且幸好你趕到了牧場,才逮住了狙擊手,還可以利用你飛來的直升機將重傷的子瀅送到急救中心,節省了等待的時間,相對也是增加子瀅活命的機會。」

  「我明白。只是……」薛吉爾憂慮的目光飄向手術室大門及那個僵立在白牆前的男人。

  「救得了子瀅嗎?」紅著眼的卓凱珊仰頭看著丈夫。

  「我不知道,親愛的。」看著偎在自己懷中的妻子,陸振軒無法對著妻子憂慮的小臉說出違心之論。「子瀅的情形並不樂觀,我們只能等待結果。」

  幸好狙擊手的目標只是安德列,沒興趣理會別人,否則或許連他和妻子都不能倖免。不過子瀅也料到了這點,所以吩咐妻子躲進屋內後便直奔鐵定已被瞄準的安德列,以最原始的方式保住了安德列的性命。

  「等待結果嗎?」卓凱珊眼眶更紅,忍淚的眼祈盼地看向走廊盡頭的手術室大門。

  

  弄不清楚過了多久時間,手術室的大門終於打開,穿著綠色手術服的男子一身汗涔涔地走出來,眾人立刻圍了上去。

  「醫生……」

  綠衣男人微微一笑,「喬小姐是個鬥士,只要熬過今晚,她就沒事了。而依她在手術過程中的奮戰精神,我可以很樂觀地確定,她很快就會好起來。」

  「感謝老天!」臉色蒼白的安德列低喃一聲,然後瞪住醫生,「我要看她。」

  醫生迎視他堅決的目光,「你是喬小姐的……」

  「未婚夫。」安德列迅速而堅決的介面。「我是她的未婚夫。」

  「好吧!你可以去看她。」醫生終於同意。「她目前在加護病房,只准你一個人進去,我給你五分鐘。」

  安德列點點頭,兀自跟著引路的醫生而去,渾然忘了其他人的存在,更別提聽到卓凱珊如釋重負的哭聲。

  

  安德列走進加護病房,站在喬子瀅的病床邊,看著她白紙一般的臉龐以及身上插著各種針管和導管,再加上病床兩旁各種記錄機器……他的心劇痛地緊縮起來。

  「子瀅……」他蠕動雙唇喚著她的名,嗓音透出一絲哽咽,顫抖的大手小心地撫了下她冰冷的小臉。「甜心……妳為什麼這麼傻?妳不知道妳替我擋子彈的行為,就好比用一把刀刺進我的心中,讓我的心永遠留下一個無法癒合的傷口嗎?」

  他極力壓抑心頭扭絞般的疼痛,默默凝視著她,直到護士來趕人。

  「甜心,妳好好休息,我會一直陪著妳的……」

  

  三天後,喬子瀅尚未醒來,一個年輕美麗,自稱是喬子瀅「老闆」的女人突然出現。

  「妳怎麼知道子瀅受傷了?」醫院會客室裏,安德列懷疑的目光盯著高育棠。

  若不是她符合子瀅形容的樣子及提出有力證明,他才不相信這麼一個年輕的女人竟會是美人幫的領導人。

  「子瀅兩天沒有聯絡,我就知道情形不對,便買了機票上飛機。」知道子瀅正是為了替他擋子彈才受傷的,高育棠遂仔細端詳眼前出色的男人。

  即使有些憔悴疲累,安德列那耀眼迷人的氣質依舊不變,還真是個得天獨厚,條件超好的氣質男人哩!而且依子瀅談論這個男人的語氣,她可以肯定她最疼愛的小妹的心已經被人拐走了。

  「醫生說子瀅這一兩天就會醒來,再過一陣子她便能完全痊癒,又沒有任何後遺症。」既然是子瀅的家人,安德列很快地將子瀅的狀況解釋一下。

  「柯倫先生,既然子瀅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那麼我打算一得到醫生的允許就帶她回去。」高育棠眼中閃過一道詭光,邊說邊觀察安德列的反應。

  安德列呆住,眼中透出驚訝,「妳要帶子瀅回去?!為什麼?」

  「保鏢中槍,算是失職,也算是完成任務,所以我應該可以帶她回去了。而且威脅你父親的幕後主腦已經逮到,美人幫已完成委託,有什麼理由我不能帶子瀅回去?」高育棠理直氣壯地問。

  「她的傷勢尚重,怎能隨便移動?」安德列立刻丟出一個理由。

  「放心,我會等到醫生同意才帶她走。」高育棠聳聳肩。

  「不行!她不准走!」安德列咬牙迸出話。

  「你為什麼這麼說?」高育棠奇怪地看著他,「我是子瀅的老闆,也是她的姊姊,帶她回去是天經地義的事,她當然得跟我回去。」

  「她是我的女人!誰也別想帶走她!」安德列低咆出聲,「我代她向妳辭職,她不會再回去替妳們『挖人隱私』了!」

  「你的女人?」高育棠瞪大眼,「子瀅和你……」

  「對!」安德列毫不遲疑的承認,「所以妳不能帶她走!」

  「哎,這樣一來就麻煩了。」高育棠眼珠轉了轉,眼底閃過一絲詭譎,「我想想……不如這樣吧,我們等她醒來後,問問她想待在哪裡,再做最後決定。」

  安德列瞪著她好一會兒,想起子瀅根本就不知道他對她的感情。

  「好。不過子瀅醒來後,我要先跟她單獨談一談,之後妳再問她。」他開出條件。

  「成!」高育棠點頭,眼中閃過一抹笑意。

  

  又過了一天,喬子瀅終於醒來。

  剛醒來,她只覺得腦袋如千斤般沉重、遲鈍,她慢慢睜開眼睛,努力看清坐在床前椅子上的身影。

  「安德列?」她幾乎發不出聲音來,嗓音低痞,幾近無聲。

  可安德列卻聽到了,「子瀅!」

  他立刻俯向前,伸手輕擁她猶顯得蒼白的臉頰,指尖微顫,口中低喃,「感謝老天,妳終於醒來了!甜心……」

  醫生說過,只要她清醒,傷口痊癒的速度便會加快,可他等了又等,就是不見她醒來,急得幾乎要懷疑醫生根本是在騙他!所幸上天垂磷,她終於醒過來了。

  見他如此激動,喬子瀅勉強揚手碰了他的大手一下,有些奇怪的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迷人綠眸。「你的眼睛怎麼了?」有些紅紅的,好象曾經哭過似的。「你該不是哭了吧?」呃,不知她這麼問妥不妥當?畢竟男人自尊心超強,絕不會承認這種代表軟弱的行為。

  「我是哭了!」安德列毫不猶豫的承認,「看妳昏迷不醒的模樣,我心痛得快要死去,眼淚又算得了什麼呢!」他柔聲傾訴,嗓音蘊含著濃濃情感。

  「你……」喬子瀅被安德列的直言驚呆了。她眨了眨眼,有些懷疑自己猶身處夢中,否則怎麼會聽到安德列訴說著對她的感情!

  明明他之前還對她那麼冷淡,怎麼她受傷醒來,他的態度丕變?該不會是歉疚心態在作祟吧?

  「不相信我的話?」安德列看到她眼中浮起的懷疑,知道是自己對她的態度前後差異太大,才會讓她無法相信。不過他不擔心,好不容易等到她醒來,他會很有耐心地說到她明白為止。

  「你的態度很奇怪……」喬子瀅低喃,算是承認自己確實無法相信他。

  「那是因為我被妳嚇壞了,連對妳的感情也被嚇得再也隱藏不住,跑出來了。」安德列小心拉起她一隻小手放在嘴邊親吻。「妳睡了好幾天了,現在感覺怎麼樣?」

  喬子瀅努力壓下他的話所帶給她的震撼,「除了還有一點暈暈的感覺,其他都還好。」她不明白,為什麼他不再隱藏心裏的想法,對她這麼坦白?難道他不知道他突然講出這種話是會嚇到人的嗎?

  「沒事就不用立刻找醫生過來。甜心,我一直在等妳醒來,要告訴妳,妳這種替我擋子彈的行為真的非常不可取!」他握著她的手緊了一下,聲音一下子突然變得喑啞起來,「老天!萬一妳因為代我埃子彈而有個三長兩短,那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獨活下去?!」

  從他的話中,喬子瀅聽出那深蘊的感情,熱淚不禁湧上眼眶。「情況太危急,我只能這麼做。我怎能眼睜睜看著你被狙擊手槍殺?!」想到之前的危機,她仍心有餘悸。總算她反應夠快,及時趕到,否則她豈不是要抱憾痛苦終生!

  「甜心。」安德列再次親吻她的小手,正下臉色凝視她,「我要妳答應我,即使情況再緊急,妳都絕不要再這麼做了。」

  「我……」喬子瀅有些為難。「身為私人保鏢,這是我該做到的事,我沒有辦法答應你。」美人幫接下的工作很少沒有危險的,不過她也並非呆子,不會隨便「犧牲」。

  「妳會答應的,因為我已經解除妳的保鏢職務。不過『未婚妻』頭銜不變,妳還是得留在我身邊『保護』我。」

  「保護你?」喬子瀅不明白他的意思。都被解除保鏢職務了,她還留下來幹什麼?

  「對,留下來保護我的……愛情。」安德列意有所指。

  喬子瀅再一次被他的話驚呆。「你、你說什麼?」

  「還沒聽出來嗎?」安德列微笑起來,「甜心,我在告訴妳,我愛妳,我要妳留在我的身邊一輩子,當我的未婚妻,保護我對妳的愛情。」

  喬子瀅瞠目結舌,驀地低嚷起來,「你對我哪來的愛情?!別隨便誆人!這是種很惡劣的行為!」她很想相信他,可卻不能相信他,也不敢相信他!

  「我沒有騙妳!」安德列粗聲道。「若不是妳的傷口未愈,我一定要因為妳誣陷我而把妳吊起來好好打一頓屁股!想一想,我們相處的這一段日子,我曾經對妳撒過謊嗎?」

  看著他狼狽無奈又憤慨的眼神,喬子瀅想起兩人在一起這段日子,的確碰上他不想說的事,他會逃避,顧左右而言他,卻不曾對她撒過謊,這是無法否認的事實。

  既然如此,那麼他說愛她……真實感開始佔據她的心田。

  「你……說真的?」她顫聲問道,無法置信她的愛情竟然有了回報,尤其她原本都已經放棄希望了!

  「是的。」安德列小心翼翼地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個吻,然後由口袋掏出一個小小精緻的珠寶盒。

  他打開盒蓋,露出裏面設計精巧、做工細膩的花朵型鑽戒,美麗的彩光讓喬子瀅愣住,看呆了。

  「既然妳是我的未婚妻,我就不能忽略這最重要的步驟。」他拿出戒指,

  邊說邊小心地拉起她的左手,準備為她戴上。

  「等一下!」喬子瀅突然低喊,握起拳頭阻止他為她套上戒指的動作。「我要弄清楚一件事。」

  「什麼事?」安德列臉色微微緊繃,眼底有一絲緊張。

  「我要知道,你是不是因為我幫你擋子彈,救了你一命,你才突然『發現』自己愛上我的?」她絕對無法忍受他是以「施捨」之心來對她示愛的!

  安德列深深看進她惶恐的眼,「我的確是在妳中槍之後才領悟到對妳的感情已無法自拔……」

  喬子瀅的臉色立刻又白了幾分,「你……」

  「聽我說完。」安德列迅速打斷她,「之前,我對妳冷淡,是因為我不想承認對妳的感情已愈陷愈深。妳因我受傷之後,我覺得彷佛有人拿著刀將我的心刨走,那般劇痛、空洞,我方才領悟我是個懦夫,連承認自己已經不能沒有妳的勇氣也沒有,所以我向上天祈求,只要她將妳還給我,我一定再也不隱瞞對妳的感情,一定要讓妳知道。這樣妳明白了嗎?」

  「噢!安德列……」她輕喘一聲,眼中閃著感動的淚光,「我好高興你願意告訴我你對我的感情,你讓我不再因自己一相情願的愛情而痛苦……」

  安德列眼睛一亮,「妳也愛我?」

  「是的!我愛你,安德列。」喬子瀅微笑低喃,一顆淚珠不小心滑落眼角。

  「我浪費太多時間了,我早該承認妳是我真正想要的終生伴侶。我愛妳,甜心。」他柔聲訴情,拉起她不再抗拒的左手,將戒指套進她的手指。「等妳傷勢痊癒,我們就馬上結婚,好嗎?」

  喬子瀅眨眨眼,看著他替她舉高的手上的戒指,輕輕應道,「好。」

  「我太高興了!甜心,妳絕不會後悔嫁給我的。」安德列欣喜地再次俯身,在她唇上印下一個纏綿的吻。

  喬子瀅微笑接受,感覺全身竄過一陣暖流。

  稍感饜足,生怕會弄痛她傷口的安德列便放開她,然後想起一事。

  「對了,妳的老闆來了,而且她還堅持要帶妳回去。我告訴她,妳是我的女人,不准她將妳帶走,可是她卻說要聽妳親口告訴她。」

  喬子瀅猛眨著眼,待消化完他所說的話,才噗笑出來,「我的老闆真的那麼說?」

  「是啊!」安德列無奈歎息,「所以,不知道我可愛又美麗的未婚妻肯不肯告訴她的老闆,她一點也不想回去,只想留在我的身邊?」

  喬子瀅笑意不減,「好吧!她人呢?」

  「我會打電話到她下榻的飯店請她過來,不過說不定她也快到了。這幾天她天天都會到醫院來看妳。」安德列有些不情願的把事實說了一下。

  原本他是很不高興那個「老闆」堅持要把子瀅帶走的強硬態度,不過現下子瀅已答應嫁給他,那位「老闆」可以滾到一邊涼快去了!

  「那我們就等她來吧!」喬子瀅說道,對「老闆」如此關心疼愛感覺十分窩心。

  「還有,凱珊也等著見妳,她要確定妳真的沒事了,才要繼續她的蜜月旅行。她這個決定可把路克嘔死了……」安德列邊說邊笑了起來,「真是沒想到,妳們兩人才不過認識幾天就變成至交好友了。妳昏迷這幾天,她擔心地哭了好幾回,還狠狠地臭罵了我一頓。真冤……」

  喬子瀅微笑聆聽心愛的男人一一細數她昏迷的這幾天發生的大小事,心中有一股深深的感動。

  愛情的暖流流過心田,讓她全身充滿著幸福的熱度。

  嗯,她得快點好起來,美好的未來正在對她招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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